永寿宫大门口,君澜殇踟躇良久。
不同于往日的龙行虎步,此刻他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极难迈步向前。
暗七就是再没眼力劲,也看出了自家主子有心事。
齐太医到底同陛下谈了些什么?怎么陛下从凉亭内出来,便魂不守舍一般?
“陛下,不进去吗?”
主子今日着实有些反常,往常早就迫不及待地往里冲了,今日怎么还有些怯场呢?
正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恰巧阮玉蓉主仆俩携手出来了,五名暗卫穿着普通宫女的衣服,跟在三步之外。
见到君澜殇,阮玉蓉的脸上顿时荡起一抹暖心的笑容。
“君澜殇,你是来找我的吗?正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君澜殇上前,牵起她的素手,柔声道:“哦?找我有何事?”
阮玉蓉面上微红,“许多人看着呢。”
现场除了他们俩,还有春夏、暗七,和新派来的五名女暗卫。
君澜殇毫不顾忌,声音凉凉。
“放心,没人会看见。”
“对,我们什么都没看见。”
其余几人顿时抬头看天的看天,低头数蚂蚁的数蚂蚁,主打的就是一个装瞎。
暗七轻轻用胳
膊肘撞了撞身旁的春夏:“春夏,今晚的月亮好温暖啊!”
春夏用力踩了他一脚:“梦醒了吗?现在大白天的,哪儿有月亮?人家那叫太阳,再说了,你家月亮是温暖的?”
暗七夸张地抱起被踩的脚,单脚不停地跳着。
“哎呀,疼死了,最毒妇人心。春夏,谁日后若是娶了你,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春夏也不甘示弱,气嘟嘟回嘴:“谁嫁给你这个憨憨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呢!”
两人之间的斗嘴,将其余人乐得不行。
阮玉蓉摇了摇头,“这对欢喜冤家!”
君澜殇拥着她走进内室,而后在矮塌旁坐下,又将她放在自己腿上。
双手环住她腰身同时,轻轻摸了摸小腹的位置。
虽然现在还感受不到什么,但他却隐隐觉着有什么东西在轻轻跳动
孩子,是你在回应父皇吗?
君澜殇心像针扎一般,整个人无力地将脑袋靠在玉蓉的右肩上。
阮玉蓉觉着他今日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没发热啊,怎么看起来蔫不拉几的?可是朝堂上有什么棘手的事?”
君澜殇摇了摇头,若是朝堂上
的事便好了。
“对了,玉蓉,你刚才去找朕是有什么事吗?”
这句话很快转移了女人的注意力。
只见她从他身上站起来,欢快地走到柜子旁,拿出一堆襁褓内孩子的衣物。
“君澜殇,快看,这是娘亲亲手为咱们的皇儿缝制的衣物,你快看看,这布料多柔软,针脚多密实啊,不像我,女工那么差,想必缝了孩子也看不上,哈哈哈。”
她将一件件小小的衣物贴在自己的肚子上比对着,仿佛给孩子试穿一样。
“皇儿,你可真幸福,还没出生,就有这么多人惦念着你。你穿上这衣服定然很好看。”
她的脸上一直洋溢着慈爱的笑容,这是当了母亲的人便懂得的技能。
君澜殇见状,更是心痛万分。
“君澜殇,你怎么不说话?难不成是嫌这衣服不好看?”
她双手叉腰,一脸生气的模样。
但凡这男人敢说一个难看,她便决定一个月不理这个臭男人了。
君澜殇哪敢说不好看,对方可是自己的丈母娘,哪怕他是帝王,也不敢得罪。
“朕可不敢,呵呵。”
他将女人重新禁锢在自己腿上,在她侧脸上落下一吻。
“哼,谅你也不敢,嘻嘻。”
阮玉蓉又开始摆弄那些小衣服,君澜殇的心随着她的每一次抚摸,被狠狠拽紧,感觉到深深的窒息感。
“玉蓉,这些衣服是不是准备的有点早?你这才刚怀上没多久,临盆……临盆也要等到来年了。”
阮玉蓉继续摩挲着手中的小衣服,嗔怪道:“你一个大男人,懂什么啊?阿娘送来的只是几件贴身的小衣服。听娘亲说,还要准备百福被、虎头帽、虎头鞋、百衲衣、坎肩、围帕,上衣下裳也要多备一些,方便换洗。这些都是一针一线缝起来的,可花时间了,当然得从现在就开始准备,要是等到临盆的时候才想起,怕是晚了。”
君澜殇心中更不是滋味了,心中的话不知如何说出口。
“玉蓉,若是……朕是说假如,这孩子他……没留住,你会怎么样?”
君澜殇话没有说完,阮玉蓉猛地转身,与他四目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