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十里外凉亭。
“吁!”
慕容千寻看清前方凉亭内坐着的人时,勒紧缰绳,抬手示意后面的护卫暂时停下。
他翻身下马,一步步向那人靠近。
凉亭中的阮青起身,规规矩矩行了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慕容千寻看着一身素阮的阮青,眼神中充斥着各种情绪,诧异、愤怒、迷茫、纠结……握着马鞭的手微微收紧。
“阮公子好兴致,竟一大早就来这赏景。只怕等本太子的护卫一过,阮公子只有吃尘土的份了。”
他心中不快,说出的话也不怎么中听。
这男人也真是的,他都决定要放下了,没想到他又出现在自己面前,当真是败人兴致。
对于他阴阳怪调的话,阮青并未放在心上。
有些误会,并非他有意造成,既然十五年前相识一场,也算是有缘,于情于理都该好好道个别。
“咳咳……太子殿下误会了,阮青并非来此看景,而是在此专程等太子殿下的。”
“等本太子?”
慕容千寻的眸子亮了几分,脚下不动神色地向他靠近了两步。
“正是,阮青专程等在此处,为的是将这芙蓉玉佩交还给殿下。”
说完,他便将玉佩捧到慕容千寻面前。
阮皙的手心中,正躺着那枚如火焰一般的芙蓉玉佩,正是他幼时赠与他的那枚。
辛辛苦苦寻了十五年,可慕容千寻今日却觉
着那玉佩格外刺眼。
他这是想彻底与自己撇开吗?
他强行压抑住眼底的暴虐,咬牙道:“哼,这玉佩十五年前既然赠于你了,孤便不会收回。左右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送就送了,哪有收回的道理?反正孤的玉佩多的数不清,不差这一块。你若真的不想留,扔了便是。”
阮青捧着玉佩的手一僵,不知如何作答。
他突然觉着自己虔诚的动作貌似有些好笑,是啊,不过是块玉佩而已。
人家是齐国的太子,什么玉佩没有,哪会在意这么一块随手送出去的玉佩?
十五年来,也就他将其当宝罢了,生怕磕了碰了的,还专门寻了个玉葫芦装着它,想想便觉着好笑。
可话已说出口,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他又将手中的玉佩往他面前递了递,“太子殿下,我还是觉得应该物归原主。这十几年来,阮青一直对殿下存着不该有的心思,实在难安,阮青同您一样,以为自己的心上人是个娇俏姑娘,不曾想竟然闹出这般误会。”
看着执意要归还玉佩的阮青,慕容千寻的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又闷又烦躁。
“孤说了不要就不要。”
而后袖子一甩,直接将阮青手中的玉佩打落在地。
“叮”的一声脆响,玉佩撞在凉亭的石柱上,而后掉落在地,惊起几缕灰尘。
咔嚓一声,碎了,直接从中
间碎成了两半。
两人低头,看着碎裂的玉佩,不知所措。
慕容千寻呐呐解释:“孤……孤不是故意的。”
阮青的脸头一次冷了下来,本就清雅出尘的气质中夹杂着一丝丝的冷漠与疏离。
他朝着慕容千寻作了个揖,凉声道:“玉碎惊尘难再全,太子殿下,忘自珍重!”
说完,他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放下帘子,交代车夫回府。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慕容千寻讪讪收回伸出的手,看着地上的碎玉喃喃自语:“是啊,玉碎难全,也许这就是天意吧!”
他和阮青的相遇,或许一开始就是错误的。终究是他强求了,他们两人就像这碎成两半的玉佩一样,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完好地合在一起。
夫妻做不成,当兄弟也是好的啊!
这个想法一蹦出来,慕容千寻整个人都被后悔填满。
自己实在是太莽撞了,竟然伤害了阮青兄弟的心。
这枚玉佩,就当作是他们儿时结交的信物吧。
于是,慕容千寻弯下身子,将地上的两半碎玉捡起,小心翼翼地放进怀中。
而后便继续带领护卫向齐国地方向出发了。
“驾!”
他手中的马鞭不停地甩着,身下的马儿跑得飞快,耳畔是呼呼的风声。
想起阮青临走时的冷淡,他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自己怎么能乱说话?
什么叫不值钱的玩意
儿?什么叫玉佩多的数不清?什么叫不愿留就扔了?
明明这芙蓉玉佩珍贵的很,整个齐国,也只有他和自己的父皇才有,可谓是身份的象征。
哪里是他说的那般廉价?人家生气也是应该的。
越想越不应该,慕容千寻猛地停下,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