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蓉一睁开眼睛,入目便是烟灰色的帐顶。
这是哪儿啊?她记得自己貌似跟着马车貌似坠崖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都记不清,而且一回想,脑袋便生疼不已。
“君澜殇,你在吗?”
她试着喊了几声,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喉咙刺痛,胸口更是,每呼吸一次,都火辣辣的疼。
再尝试着动一动四肢,却发现浑身使不上力。
阮玉蓉只能用唯一能动的手指轻轻刮着床沿,指甲划过木质床沿的声音极为清晰,很快将门外之人吸引了进来。
来人是一名精神矍铄的老叟,身穿青布长衫,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看到睁开眼的阮玉蓉,一双亮晶晶的眸子闪过欣喜。
“你终于醒了?嗯,比老夫预计的要晚上一个时辰。”
“啊……啊……”
阮玉蓉张嘴,发出几个简单的音节。她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但是此刻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者瞬间明白她的意思,解释道:“你整整昏迷了半个月,嗓子太久未出声,有些不适应,待会儿喝些水,润一润,就会好多了,你这丫头,想必是从高处坠下的,也就是你命不该绝,遇见了老夫,否则早就去下面
和阎王喝茶了。”
当时他发现她的时候,真的吓了一大跳,刚开始真没把握将其救回,可这丫头想活的欲望倒是很强烈,全身筋脉尽断不说,内脏还出血,能活下来当真是个奇迹。
老者喊来一个女童,“给她喂点水。”
而后又转头安慰阮玉蓉:“你喝了水便好好休息,无论何事,都等身子好了再说。”
“嗯。”
女童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圆圆的小脸蛋上一对黑葡萄般的眸子骨碌碌地转着,第一眼,就让她想起了春夏。
那小丫头肯定快哭瞎了吧?
兄长、爹娘以及祖父知道她坠崖,怕是也要伤心死。
君澜殇,应该也会很难过吧!
喝了水,阮玉蓉果真乖乖闭上眼睛休息了,她要好好养伤,尽快回到家人身旁。
翌日,她已经觉得身子没那般沉了,手脚虽然不能抬起,但却可以在床榻上轻轻挪动了。
最难受的便是后背和后腰处,许是躺的太久了,极为酸痛。
不过好在女童每日都会来帮她翻身,这才不至于长褥疮。
她的嗓子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可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但是发出的声音和她之前的声音却截然不同。
之前的声音清脆
如玉石碰击,现在的声音却沙哑如铁锯锯木。
老者照例来给她扎针,阮玉蓉望向他,眼神之中充满感激。
“多谢老神仙相救,玉蓉没齿难忘。”
“哈哈哈哈,小丫头嘴巴真甜,老夫可不是什么老神仙,老夫号白眉。”
他话音刚落,阮玉蓉的眼睛便睁得老大:“您是白眉大侠谢离?”
老者手下扎针的动作没有丝毫犹豫,“哟,看样子你也听说过老夫的名号啊!”
阮玉蓉颔首:“我叫阮玉蓉,我大哥是阮将军府的大公子阮南烛,您的关门弟子!”
此话一出,老者扎针的手一顿,一脸讶然地反问:“你是南烛的嫡妹,阮将军府的嫡女?翊王妃?”
阮玉蓉点点头:“没错,就是我。”
白眉大侠忽而仰天大笑,手不停地捻着胡须。
“好好好,老夫这次救得好啊,许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你坠下悬崖,想必你家人早就急坏了,可要老夫修书一封,传与南烛?”
“玉蓉不胜感激。”
“好,待老夫与你扎完针,便去写信。”
“有劳老神仙了。”
白眉大侠双眉一拧:“别老神仙老神仙的叫,老夫不习惯,你与南烛同辈,便叫老夫谢爷爷吧
!”
长短不一的银针一根根刺入她身上的穴位,阮玉蓉却没喊一句疼,因为她知道要想尽快好起来,只能配合治疗。
待到白眉大侠收了银针,欲要往门外走时,阮玉蓉犹豫许久,终是叫住了他。
“谢爷爷,可否再帮我给翊王府写封信?”
白眉大侠心下了然,笑眯眯道:“写什么呢?恩恩爱爱的那些老夫可下不去笔。”
看着故意捉弄她的谢爷爷,阮玉蓉仍是红了脸,声音低了低:“就写我被谢爷爷所救,一切安好,让君澜殇不要担心即可。”
要不是她的手现在写不了字,她真想自己写这封信笺,这样便不会在谢爷爷面前出糗了。
“好,老夫一定让人将信笺送到,你好好养伤,待会儿老夫让苍狼给你熬点药膳。”
苍狼便是之前的女童。
“嗯。”
到底是身子虚弱,才聊了这么一会儿,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