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千寻暗暗自嘲一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阮青左右不过是个没见过几面的人罢了。”
走了大概数十步的样子,阮青忽然顿住脚步,一脸焦急地在腰间摸索着什么。
“怎么了?”
“葫芦,我的玉葫芦不见了。我已经失去小妹了,不能再失去那个葫芦。”
阮青垂着头,肩膀不停地耸动,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滚落在地。
想必之前压抑的悲伤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
慕容千寻问道:“很重要吗?”
问完,他又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不重要的话,面前之人会哭吗?
阮青没有回答,只是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慕容千寻与他面对面而立,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安慰道:“玉葫芦罢了,你若想要,本殿下送你十个八个,不,送一百个,一千个,可好?”
只见面前之人缓缓抬头,入目的是一张盛满细碎悲伤的面容,阮青眼眶泛红,缓缓开口:“纵使万千,也不是我的那一个,我只想寻回我的那个玉葫芦。”
“行,那咱们就一起找到你的那个玉葫芦。”
慕容千寻一咬牙,拽着他的胳膊,直接将他整个人
背在身上。
阮青惊呼:“太子殿下,不可!”
慕容千寻一步步走得极稳,但到底背的是个成年男子,没走几步,额间已沁出一层密密麻麻的薄汗,可他仍没有撒手的意思。
“你可知那玉葫芦是什么时候丢的?”
阮青略微思索了一会儿,指了一个方向:“想必是落在我跳下马车的地方。”
坐在马车上,玉葫芦还在的,想必就是跳下马车那会儿掉了。
“好,你扶稳了,咱们过去看看。”
阮青到底是不好意思,“太子殿下,我……我还是下来自己走吧!”
慕容千寻俊色一黑,自己堂堂一国太子,屈尊降贵背他,他还不乐意?
“本太子说背着就背着,从来没人敢违背我。”
此话一出,背上之人的身子明显一僵,不再言语。
慕容千寻再次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好端端地说这些做什么?心下想要解释:“啊,受人之托,忠人……”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背上的阮青指着不远处轻喊,“在那儿!”
慕容千寻只能背着他过去。
到地方后,阮青从他背上下去,从草地上拾起那个玉葫芦,捧在手心,满是失而复得
的欣慰。
“太子殿下,谢谢!要不是您,这玉葫芦怕是就此丢了。”
“找到就好。”
两人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丝细小的碎裂声。
下一秒,玉葫芦顶端的藤枝部分断裂,从破口处隐隐露出黑色。
慕容千寻以为他又要伤心,急忙安慰:“这玉葫芦瞧着就是个劣质的,哪有玉还泛黑的?你别难过,待本太子回到齐国,定为你定制一个极品玉葫芦。”
“谢过太子殿下美意,阮青不敢当。”阮青一边婉拒,一边从衣袖内掏出手帕,将断成两截的玉葫芦包好,藏于怀中。
慕容千寻一度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太子?为何面前这男人敢屡屡推拒他的好意?
……
三日后,悬崖底。
奔涌的大河边,君澜殇满脸落寞地站在岸边,双眸血丝弥漫,嘴唇由于连日来不吃不喝,泛着白皮,且微微裂开。
“找到王妃了吗?”
他发出的声音犹如垂垂老矣的老翁,沙哑而干涩。
暗七看着这样的王爷,心痛不已。
“回禀王爷,还没找到王妃。”
君澜殇满脸失望,看向翻滚的河面,心中悲戚:“玉蓉,你到底要藏到什么时候?你是不是
生本王的气了?气本王没有救下你?别气了,也别躲了,只要你出来,本王任凭你打骂,可好?”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汹涌的河水罢了。
“再找!”
暗七虽不忍,却还是劝解道:“王爷,三日来,咱们已经顺着河水搜寻了数十里了,要是王妃在这河中,怕是早就寻见了,更何况这河水如此湍急,就算会泅水的男儿下去了也有危险,更何况王妃还是个不会泅水的女子,怕是早就……”
连日来,他们派出了许多熟识水性的人下水搜寻,而且王爷也亲自下了几趟水,皆是一无所获。
“王爷,您这样不吃不喝作贱自己,王妃若是在天有灵,看见了也是会心疼的。”
“住口!”君澜殇猛地拔出腰间的软剑,剑尖直接抵住了暗七的喉咙,银白的剑身散发着森冷的气息。
暗七眼含泪光:“王爷,只要您去休息,去吃饭,暗七今日就算死在您的剑下,无怨无悔,也能问心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