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和‘越’字是后来靖穆帝和越皇贵妃之间永远都迈不过的坎,叫靖穆帝每每想起就似油煎火燎,万箭攒心!
越皇贵妃的血崩不是何氏动的手,而是越皇贵妃自己没了生的意志,放任了自己的死亡。
啼哭的孩子,垂死的越皇贵妃,靖穆帝不顾何氏的阻止闯进产房,看见的就是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幕。
越皇贵妃曾是卢家嫡女,底色刚烈至极,苍白无血色的面上眼神愤恨冷冽,对着靖穆帝半点软和话都没有,“我就是对段齐岱情根深重不可改,就是对你心生厌恶不可移!”
阖目前,她喃喃自讽,“可笑的越字困了我一生。”
越皇贵妃去世后只留下一个荣王给靖穆帝,靖穆帝把自己能给的都给了荣王。
可惜,最像他的不是荣王,而是太子宁如颂,太过相像了。
极为可笑的是,宁如颂竟然喜爱上了一名叫贺玥的女子,原来段齐岱口中的人当真存在!
靖穆帝冷眼旁观着宁如颂越陷越深,仿佛回看了自己的以往。
一切思绪回笼,靖穆帝在草原禁地里睁开双眸,抬头,下雪了,雪花飘飘悠悠的落下,覆盖在他的身上。
靖穆帝懒得挣扎,总归荣王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荣王既然争不过宁如颂,就老老实实做个富家翁,也算对越皇贵妃有所交代了。
既然不能将她重新拉回人间,那么他便自己去寻她吧。
…………
时节到了三月,正是初春的日头,春光作序,万物和鸣,柳树都抽了嫩芽,冷寂的残冬已快了无踪影。
为了照顾皇后娘娘的身孕,一行人走走停停一个多月才回到云城皇宫。
永定宫的小关子慧青等人得了消息,早早守在皇宫门口。
至于南王,得到消息之后就撂了摊子,回南王府逍遥自在去了!
心机城府最浅的小碧不断的用手抹着泪,秀气的小脸花成了一团,她哽咽的上气不接下气,“娘娘……皇后娘娘……终于要平安回来了!”
慧青把帕子塞进小碧的手里,提点她,“仔细些将脸擦干净,娘娘归来是天大的喜事,你莫要哭啼犯了陛下的忌讳。”
陛下二字比什么都管用,小碧立马听话,乖乖将泪水擦去,在段家时,她在娘娘身边谁都捧着她,等到了皇宫,小命都几次差点不保。
这不,两个多月前,娘娘被刺客掳走,关公公一声令下,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宫人通通领了二十个大板,卧床养伤了一个多月才能下榻!
一辆朴素典雅的车舆在宫门前停下,车门打开,宁如颂先行下来,宫人连忙在车舆下放置供皇后娘娘踩踏的小凳。
宁如颂回转身子,搀扶着贺玥走下车舆,后也未松开手,宽大的袖袍也遮掩不住二人相互交握的手。
“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两个多月未见的皇后娘娘,并没有想象中的饱受折磨,沧桑不已。
皇后娘娘的确清瘦了些,可神情闲雅,稠美依旧,冬日穿的厚实,她外系一件织锦皮毛斗篷,掩着腰身,四个月的身孕看起来并不太显著。
等入了皇宫,换乘轿撵,慧青和小碧才敢凑到皇后身边,慧青拿出早就备好紫铜海棠纹小手炉,“天正是最冷的时候,娘娘拢着手炉祛祛外头的寒气。”
慧青脸上带着笑,眼眶却压抑不住的红着,时不时用袖口掩盖一下,内心自嘲,先前还劝小碧莫哭,此时自己倒先闹了笑话!
贺玥接过手炉,指尖感受着温度恰好的手炉,垂看着慧青,抬起一只空着的手,轻拍她的手背,“这两月苦了你了。”
这话不假,贺玥流落草原,慧青等宫人只会更苦,连命都悬在浮空中,不知究竟会得到哪样的结局。
不等另一旁的小碧出声,贺玥也看向她,语调偏轻,“小碧也是。”
小碧嘴巴一努,又想淌泪了,顾着陛下还在此处,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另一旁,小关子奉上前去,“陛下,大臣们在侧殿书房等着您。”
个个都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的等着陛下归来。
南王虽可靠,可也只能勉强维持着运转,两个月到底堆积了很多政务,况且大事还得陛下来做决断,南王不敢越权。
“朕知晓了。”宁如颂不疾不徐的回小关子,早就预料到了此事。
如今除夕早已过,初春正是政务最繁多的时候。
宁如颂转头面向高坐在轿撵上的贺玥,温煦道,“玥玥先回永定宫歇一歇,我处理完最紧要的一些政务,就来陪你。”
“正事要紧,我在正殿等你。”贺玥颔首作应,顿了顿,还是说道,“持珏,莫要过于劳累。”
宁如颂此段时间不管身子再累,也觉得心旷神怡,众目睽睽下隔着衣袖轻轻握着她手腕,“玥玥安心即可。”
宁如颂的眉心舒展着,软化了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