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朝雨笑着说:“这是我家一处庄田,每年上交的银子都是最多的,到了差不多的季节,就会送很多果子来,小的时候,你也曾在我家吃过,怎么你忘了?”
安与时顿了顿,楼朝雨这副口气,倒是有点像是,埋怨夫君对自己不怎么上心的小媳妇。
不就是闹了点别扭,一连好几年没有过去吗?
这些事情忘了,也是正常的,何必现在拿出来说?
安与时想是这么想,说到底也是因为心虚。
没办法呀,顶替了原主的人生,缘主的过错,自己也得背着。
“我就是在想,既然这果子如此香甜,怎么不好好做个生意?”
楼朝雨好笑:“庄子里的人,每年都会拿出来卖的,倒也能赚上一笔,可是你瞧这果子,长得不怎么好,味道是好,可是百姓也就吃个新鲜,一年到头,还有许多烂在地里,也怪可惜。”
安与时灵光一闪:“这还不简单?做罐头!”
“罐头?”
楼朝雨不明就里,看何元英那直愣愣的眼神,很明显也没听懂。
这些什么做生做不做生意的事情,何元英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该吃吃该喝喝。
从她
大快朵颐的吃相上能看得出来,是真累坏了。
安与时笑着递了一碗汤,提示她慢着些。
“这样吧,你过几天再让人,送些水果到我那里去,等我做出来给你们尝尝,如果你们觉得可行,到时候一人出点银子,再把这项生意也做起来。”
她倒也不是热衷于做生意,就是单纯的不喜欢闲着。
在这个世界闲着,实在是太可怕了。
除了绣花,就是缝制衣裳,再要不然就只能捧着书卷,在宅子里面走一走,实在无聊。
“对了,我还得研究方子呢,要不然的话,我写个配方出来,你们找人去做吧,多尝试几次,只要能保证这些果子密封起来不腐坏,基本上就算成了。”
安与时说完,看楼朝雨和何元英都大眼瞪小眼的,无奈又笑笑:“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如音,反正她喜欢做生意。”
楼朝雨和何元英都讪讪一笑,她们也不是不想,故意推诿,而是真的不会。
何况,也没有多大的兴趣。
聊了几句,何元英也吃了个半饱,眼巴巴的盯着安与时:“我今日到处巡逻,听到了不少闲话,说是今天一早上朝的时候,安家那两个被满朝文武百
官弹劾了个遍,最后还被罚了不下两年的官饷。”
楼朝雨撇嘴:“他们那是活该,不过才两年的而已,算得了什么?”
现如今,上京城里的大户人家,谁是靠那一点官响过日子的?
都是靠着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家产。
庄子、田地和铺面,这几样,才是真正能让钱生钱的东西。
自然了,自古权钱不可分,也正是因为他们有着官身,有着权势,才能顺顺当当的做着那些营生。
不过最为可笑的是,人人都自视清高,不屑与商贾为伍,可是实际上,在当官之余,谁家没有几样生意?
都是虚伪的道貌岸然之人!
安与时吃了几口饭,回头看着青竹,忽闪着眨巴着大眼睛。
这么好玩的瓜,怎么也不跟她说呀?
青竹无奈一笑,哪是她不想说?
是安与时今天就没歇下来过,还没来得及说!
不过嘛,关于安家的今天,那确实是精彩纷呈的——
事情,还得从一大早上说起。
虽说昨天夜里吃了一肚子的泥巴,一老一少都是变成泥巴人,灰溜溜的回到安家。
但是时辰到了,该上朝还是要上朝。
可是他们现在的耳目并不
多,直白一点说,是完全没有。
往常安家在上京城里,还有一点颜面的时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别家都会过来递消息,顺便卖个好。
可是如今,人人都盼着踩他们一脚,又怎么可能给他们递什么消息?
所以父子两人,几乎是两眼一摸黑的,直接跑去上了朝。
在大殿外面排队进去的时候,还没少被人奚落。
父子二人虎落平阳被犬欺是不错,可也都不是什么喜欢受气的人。
听到有人冷嘲热讽,当时就忍不住了……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安大将军和安家公子啊,听说昨天晚上,差点变成了泥菩萨,怎么今日还有闲工夫来上朝?”
话才一刚说出来,就有不少人跟着笑。
“范兄不懂,可能这就是百姓们传说中的泥菩萨!”
“哈哈,自己都自身难保,居然还想着去救治灾民,难怪最后沾染了一身泥巴回去!”
安景川怒不可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