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能证明纠察司消息灵通,怎么就能确定,铜城一定发生了政变?
像是知道安与时在想什么,旁边的束鲁及时解释:“女娘有所不知,纠察司的消息固然灵通,可各地递往京城的折子,同样是快马加鞭,不会慢到哪里去,而现在朝廷对铜城有山匪作乱一无所知,消息却只递到了纠察司,足以证明,其中有变!”
这下,安与时恍然大悟。
她偏头,猛的看向裴允:“那你亲自过去,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铜城该不会已经反了吧?你若单枪匹马的去,岂不是自投罗网?若是人带的多,又会打草惊蛇,那你该如何是好?”
裴允眯起眼睛看了她半晌,忽然勾唇笑了:“你在担心我?”
“我当然担心你了!”
安与时心里着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在问这些有的没的的话。
她双手抓住裴允的手腕:“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必须得想出一个万全的计策,绝不能让自己身涉险境!”
裴允的眼睛就像是上了胶,只粘在安与时抓着自己的这两只手上。
他没有再克制自己紧绷着的身子,而是缓缓往安与时靠近。
其实他没想吓着人的,可是
这么一凑,就凑的太近了些,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的鼻息。
安与时还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担心的不行。
很快,她就被裴允深邃的目光一下子吸住,脑子里蒙蒙的,只觉得猝不及防。
这么近吗……
“你为何担心我?”
两个人对视了半天,最后,裴允只说出这么一句话,声音低低的,还有点哑。
早已经退到门外的束鲁,听的都要跺脚。
主子啊主子,你就不能争点气吗?
问的这算什么话!?
直白一点!
女娘不过是个未经世事的,哪里能懂将军这些暗示?
果然……
安与时说话有些磕巴:“我……我自然担心你。”
球踢到她这边是什么意思?
就算她够直接,可是女生的矜持,她还是要有的。
总不能自己先表白吧?
“你是我兄长,是我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了。”安与时不自然的说着违心的话,头也低了下来:“我担心你,不是应该的吗?”
眼眸悄悄的上瞟,裴允现在的眼神,晦暗又失落,仿佛被打了一闷棍。
“兄长……”
裴允低低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半点欣喜也看不见了。
在这种诡
异的氛围之下,安与时只觉得自己牙龈发酸。
可是有没有搞错?
明明有着另外一重身份,却非要和她以兄妹相处的,是裴允自己,可怪不了她!
就算现在裴允伤心,那也是裴允自找的,跟她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而且她想的也没错,这些捅破窗户纸的事情,总不能由她一个女孩子来做吧?
前世那些小说里面,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太主动,没有好下场!
而且她该给的提示,已经给的足够了,如果裴允始终不明白,那也是裴允自己傻!
安与时越想越火大,眼睛也逐渐瞪得溜圆。
可是这样的神情放在裴允眼里,就只是她明知心虚,明知这样会伤他的心,却还理直气壮。
也是没法子的,或许上辈子就欠了她的,这辈子,算是栽在她手里了。
“去睡吧,不早了。”
裴允抬起手,看安与时不躲不闪,故意伸向她的鬓边,不着痕迹的从她耳朵上划过,轻薄白净的耳尖,微微的有些发红。
安与时还是没有躲开。
不像从前,稍有触碰就像受惊的鸟儿,一蹦三尺远。
她还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甚至还多了那么几分
的委屈。
裴允心里一顿一顿的,好端端的一个女娘家,吓唬她做什么?
本身就是自己做错了,那时候太过着急,也没想太多,居然轻薄于她,亲了她一口……
把人吓着,也是自己的错,往后他收敛些就是了。
看他还跟个木头似的,居然还不说话,安与时也有些没好气,径直站起身来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又听到裴允说了一句:“既然我是你兄长,那你的婚事,必须由我点头!”
“哈?”安与时嘴角一抽,回头死死瞪着裴允。
裴允面无表情,唯有目光执拗。
她再也忍不住,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还点头?我要是不愿意,就算刀架在脖子上,也休想让我嫁人!”
安与时实在是憋不住火,嘴上骂骂咧咧的:“我愿不愿意嫁还是两回事呢,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