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儿一愣,就见他已经抬步进了屋。
盛钦可不会告诉阿筠自己要去南疆,只是事无巨细的让她将知道的情况一一写了下来。
一是为了了解情况,二来到时候他去了南疆若发现不一致,也好书信来提醒他们。
盛钦看着记了满满一页的纸,折起来收进袖子,最后问了她一个问题。
“你既与几位皇子都认得,那你觉得哪位最适合做储君?”
阿筠想了想,在纸上写了一个数字:六。
盛钦诧异道:“你刚才写六皇子才十六岁?”
阿筠点了点头,又写:王上的几位儿子里,只有他是最厌恶打仗的,还因为多次谏言被王上冷落,虽性子刚直,但是个体恤百姓的皇子。
盛钦默默记在心里,出来后就告辞回去了,他还有些事需要安顿的。
吃晚饭的时候凤擎就见女儿不太高兴:“凤儿担心太子?”
凤儿放下筷子:“爹爹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他?不应该让殿下去的。”
凤擎摇头笑了下:“爹爹可拦不住,殿下显然是下定了决心要去的。”
“可……”
凤擎给女儿夹了一筷子菜:“爹爹觉得你说得对。”
凤儿没反应过来:“什么说得对?”
“太子是最适合当大盛储君的人。”
凤儿有些意外的看着凤擎,之前爹爹可是对储君的事毫不掺和的,对于几位皇子更是几乎不提。
“再适合要是命没了有什么用?”
“乖女可太小看太子了不是?”凤擎劝慰道,“太子不是冲动之人,说不定他还真就能做成呢,若为大盛保证几十年的安稳日子,到时候皇上也无法轻易废除他的太子之位。”
凤儿当然也懂,只是…说不出的心慌。
凤擎给她手里塞好筷子:“快吃饭,等太子平安从南疆回来后,爹爹就全力扶持他做储君。”
凤儿惊讶道:“爹爹不是说?”
“你说得对,有些人确实人在其位不谋其政。”
凤儿有些难受的看着爹爹苦涩的笑,他那么拼命效忠的皇上,可这位皇帝却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让他失望。
凤儿母子看似是被吴戌所害,可若不是皇帝对柔妃的纵容,对他的包庇,吴戌如何有那个胆子?一切的罪魁都是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
第二天一早凤儿吃了饭就去看阿筠,她的气色好了许多,也幸好她常年练武,身体底子本来就好。
阿筠已经洗漱完吃过药,看见凤儿进来露出个和善的笑。
凤儿先是给她把了脉,正常治疗不要半个月就能恢复的差不多了。
阿筠看着她的小脸,在纸上写:你不高兴?
凤儿扯出个笑:“没有呀。”
阿筠也没多问,而是从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凤儿奇怪的接过来:“给我的?”
阿筠摇了摇头,又写:交给你们的太子吧,他会有用得到的时候。
凤儿看着没有署名的信,抿着唇:“阿筠姐姐怎么会知道?”
阿筠:太子昨天问我的那些话其实已经很明显了,去了南疆孤立无援处境危险,我好歹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也是有信得过的真心朋友的,若是太子遇到难处可以去找他。
“但阿筠姐姐之前是南疆人,现在你一定成了他们眼里的叛徒,你的朋友还会帮你?”
阿筠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写道:我们是过命之交,包括这次能逃出来也多亏他帮忙。
凤儿看着她的眼神,起码可以确定她是没有骗自己的,至于她那个朋友到底可不可信……
她站起身:“那好,我会把信给殿下的。”
凤儿没立刻去,而是先蒸了一锅八仙果,盛钦的毒解了大半,但还需要继续吃药,谁也不知道他这次会去多久。
况且都说南疆气候极端,若是生病受伤了也用得到。
这次还没阴干好,凤儿就用盒子装了起来,让刘伯备车去公主府。
去了公主府他人竟然不在,长公主也给他准备了好些东西,堆了一桌子:“你说这孩子全都不带,万一需要用呢?”
凤儿每样瞧了瞧,都是各种吃的穿的跟药,她劝道:“祖母太操心了,可殿下是要轻装潜入南疆过,带太多不方便的,银子带够了到时候都可以就地买。”
翌阳当然也知道,可她除了担心还有愧疚,就想能多为他做点什么,怕他有个什么意外,更怕他回不来。
凤儿安慰她:“殿下很聪明的,哪怕事情办不成还不会逃吗?我还给他带药了,祖母放心吧。”
翌阳点了点头,带银子那更好说了,她这么些年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多。
凤儿等了一会儿还不见人回来,跟长公主说了声就出去找人了,反正八成也是在斗兽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