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立夫立即红了眼,愤怒至极,他这辈子最见不得的,就是被自己人背叛!
“陈!书!瑾!你敢诬陷我?你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陈书瑾完全不管吕立夫,脑子里全是对自己的判决。
二十载?
他左手猛地握住栏杆,死死看着许方毅,“二十载?你这狗官!我知你与纪家交情颇深,你这是公报私仇!我不服!我明明被人所害,你凭什么抓我?”
许方毅表情不变,那双疏淡的眉眼里冷漠至极,说的话也似重复过千万遍般无情,“本官依法办案,你们这案子人证物证俱全,二十载,还是念你举报有功,否则,你同样得斩。”
陈书瑾握在牢门上的手指微微发红,骨节分明,依旧摇着头,完全不信,“不,我不能在大牢里二十年,这不仅会影响我读书,还会影响我的前程!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许方毅微挑了下眉梢,“前程?十日后,便有官差带你前往边关矿山,你且去好好劳作。”
话落,许方毅转身就走了。
“不!我不能去什么边关的,我啊!!!”
陈书瑾心中是真的慌了,此时此刻比纪如月休他时还要让他慌张。
还想求情说些什么,为自己争辩一二,腰上却传来剧痛!
被吕立夫一脚踹翻在地。
陈书瑾身子本就孱弱,近段日子来又被酒色掏空了,就越发虚了。
更何况,他右手还包着呢,左腿也有伤,如何是吕立夫的对手?
吕立夫满脸狰狞,对着陈书瑾又是一阵拳打脚踢,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你个废物!竟把老子拖下水!”
陈书瑾被打得鼻青脸肿,又无法还手,只是不停地哭喊着:“吕兄,不是我,饶了我吧,都是那狗官故意陷害我们啊!”
“呵~陷害!同是陷害,为何要老子的命?你当我是傻子吗?”
吕立夫拳拳到肉,直到打得累了,这才停下,喘着粗气骂道:“你个蠢货,等着吧,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陈书瑾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纪如月!有今日的局面,都是因为她!
自私自利不说,将自己利用完了,就一脚踹开,还要把自己害到如此地步。
“我一定要杀了你。”陈书瑾低喃出声。
“你说什么?你还想杀了老子?老子带你吃、带你喝、带你玩,你不懂感恩就算了,现在教训你两句,你还想杀了老子?你个废物”
“啊~不是,吕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吕立夫都想放过他了,居然还敢这般嚣张。
一个转身,陈书瑾又是挨了一顿毒打,连刚包好的手都挨了好几下。
吕立夫似乎找到了好玩的点,后面的每一下都往那断手断脚上招呼。
又是“咔嚓”一声。
“不!!”
陈书瑾的右手以一个极其诡异的方式扭曲着,软绵绵的,完全看不到有骨头模样。
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原来是狱卒前来查看。
狱卒看到牢房里的混乱场景,皱了皱眉,呵斥道:“都安静点!”
吕立夫狠狠地瞪了陈书瑾一眼,也顺势收了手,只等着父母来救自己。
绥周城知府来得很快,还是与夫人一起连夜赶来的济州城。
纪如月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
“小姐,许大人已经歇息了,凭他们如何说,他都让小厮去回了,只说明日再说”夕秋小声禀报着。
纪如月眼眸深了深,最近勾起一抹冷笑,“知晓了,下去吧。”
“是,小姐。”
一夜好眠。
次日一早,纪如月便让人去给许方毅送了封信,自己不曾出现,只在衙门不远处冷冷地看了吕家夫妇一眼。
吕泽,徐氏!
纪如月从未想过,这辈子能那般快与两人会面。
“母亲、外祖父、外祖母、姨母、舅父”
纪如月心中阵阵刺痛传来,心中痛楚越积越多!
“小姐?”白梅有些茫然。
纪如月轻嗯了一声,不再停留,“回去吧。”
“小姐可是认得那两人?”
纪如月朝她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回府再说。”
“是。”
车内一时陷入沉默。
纪如月合上眼,泪水却有些控制不住的往外冒。
十年前,安昭第一酿酒世家,薛家,遭遇歹人,全家惨死!
祸事起因,却只是因为薛家二小姐心善,出手帮了一位怀有身孕的妇人。
此人,便是如今的知府夫人,徐氏!
八月十五,本是月圆团圆日,却成了薛家人的阴阳两隔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