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星武亮出他一排大牙,表达自己的友善:“我从血色之城来,本来是准备天亮就走的,但我发现这村子好像挺有意思,所以决定多留几天。”
听到血色之城时,大婶的表情不自然地僵了一下。
这立马被李星武捕捉到了。
“大婶你知道这地方啊?”
大婶忙摆手,“哈哈……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就是城里人嘛,跟我们乡下的就是不一样。”
她尴尬一笑,发现这天还不如不聊。
手里的骨头都不香了!
但潘多拉的魔盒打开之后,哪是那么容易关上的。
李星武不知从哪捞来一张这家的合照,指着上面两个初中模样的孩子问道:“大婶,你家不是有两儿子吗,怎么不在家?”
大婶呼吸一窒,那警惕的表情仿佛怕他把儿子从照片里拉出来似的。
“他们上学去了!”
儿子对她来说,似乎比老公重要多了。
甚至让她有勇气一把从李星武的手上抢过来。
李星武笑了笑,“哦,还有学上,挺好的。他们拍照的地方是村里最高的那幢楼吗?”
大婶面无表情地点头,“对。”
“是他们学校?”
大婶:“没错。”
“那天都黑了还不回来?”
大婶:“学校住宿,周末才回来!”
“哦~”李星武抬起手,指了指墙上的电子钟,“可今天不就是周末吗?”
至此,大婶脑子里的那根弦终于绷不住了。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不是!”
大婶猛地站起身来,面色狰狞,冲着李星武不断尖叫,歇斯底里,尖锐刺耳。
屋子里的东西在她尖叫声中疯狂抖动。
终于,“乒乒乓乓”一阵,桌上的,柜子上的,墙上的,能摔都摔了一地。
惨状不亚于经历了一次大地震。
偏偏坐她身旁那个本应该七窍流血而死的某人却依旧稳如老狗。
他轻轻掏了掏耳朵,然后一巴掌呼在大婶脑袋上。
成功制止了发疯的大婶。
而后,他遗憾地看着地上的晚饭,“大婶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他们,就是闲聊嘛。”
唉,幸亏前面吃了几块,不然他又该饿肚子了。
脑子嗡嗡的大婶已经无法摆出正常表情了。
但她那充血的眼睛明显在说:你这鬼话有人信吗!
这时,院子里和屋檐下的灯光忽然“喀嗞”“喀嗞”闪了起来。
院外的黑暗不知道什么时候蔓延了进来。
大婶心口一跳,恐惧还没来得及升起,就听某人说道:“哎呀,大婶,你家灯坏了,快点修修吧。”
那声音就像一个魔咒环绕在她脑袋上。
大婶暴躁得眼珠子都凸出来了。
大婶大婶,大尼玛婶!
也就是院子里灯光彻底的熄灭拉回了她的理智。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点点弧度,“是哦,你吃着,我去换。”
用围裙擦了擦手,大婶直奔李星武身后的卧室。
经过电视机旁时,她的视线不经意地掠过那个原本摆放着雕像的位置,脸上的笑容登时真诚了起来,宛如隐藏在黑暗中的毒蛇,恶毒而狡诈。
砰!
卧室门被紧紧关上。
屋檐下的灯“啪嗒”熄灭。
客厅里的光线开始不停闪烁。
难以名状的黑暗逐渐袭向了客厅里唯一一个活人的方向。
李星武盯着黑暗中的某处,没有动弹。
待客厅中的光线彻底放弃挣扎,把他丢进那片黑暗后,他缓缓站起身。
在这里,他的五官好像没有了用处。
他前后左右转了个圈,却什么异常都没有发现。
或者说,到处都是异常。
有一缕黑丝游走到他身前,碰了碰他。
他没有动静。
于是,那黑色就顺着他的腿缠了上去,缠上腰,缠到胸口,缠到脖子,缠到嘴巴,最后把他整个头都包了起来。
黑暗中,这个人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黑丝里分离出了一个细长的黑影。
起初,黑影如一根棍子躺在地上。
渐渐的,黑影站了起来,从一根棍子慢慢变成了一个人形。
这个人形的身材,还有那么一点像倒在地上的人。
那个人形在黑丝包裹的人边上站了许久。
然后,祂开始走动,开始离开。
一条细线连接着他俩。
不过很快,细线就到了极限。
啪,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