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沉,窗外零星的下着小雨,让人觉得这秋的凉意更胜一层。
写完最后一笔,云舒静静的端详着宣纸上的一行行字,眉目沉寂的如同窗外的夜色。
“少爷,”阿香接过温金竹取下来的披风,略有些担忧的皱眉道:“小姐站立在书桌旁都快一个时辰了……”
后面的话阿香没有说完,温金竹却是眉头微微一拧,她的身体还是很虚弱,如此这般怎能受得住?
大步跨进屋里,果然看到那个站立在书桌旁的人儿,右手执笔静静的站在那里,无悲无喜,似是参破世俗的一切。
温金竹缓步来到书桌前,柔声轻问道:“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
云舒暮的一下子抬起双眸,眸子里
闪动着难以言喻的光芒,那光芒里掺杂着怨恨含着一丝的喜悦,可也只是仅仅的一瞬,眨眼便消失不见踪迹,让人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眼眸恢复平淡如初,云舒放下手中的笔,拿过一旁干净的宣纸用镇子压在字迹的上面,轻摇了头,“没什么,只是觉得人生世事无常罢了!”
虽然云舒将那字迹遮掩住了,但温金竹还是快速的看到了上面的字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没有错过云舒刚刚抬眸时眼眸里的一闪而过复杂情素,温金竹背在身后的左手暗自握紧,心口处闷闷的,传来微微的疼痛。
“现在很晚了,你又在这站了那么
久,是该好好休息了!”温金竹略轻叹道。
故人?云舒,那个故人就是将你重伤的人么?
“嗯”云舒轻嗯一声,任由他将自己扶到床边,看他为自己温柔的盖上锦被,“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云舒忍不住问道,那双如星空璀璨的眸子里,闪烁着不解。
温金竹的手微微顿住,看到她眼眸里倒映出的自己,唇边一抹笑意轻柔的荡开来,“难道舒儿是想要我对你不好么?”
声音依旧温润如玉,只是多了一丝旁人听不出的宠溺,“快睡吧,我在这守着你。”
看到他嘴角边绽开的轻柔笑意,云舒有些微怔,而后轻点了头。
感觉到床上的人儿传出均匀的呼吸声,温金竹探出手将
云舒耳边的落发轻轻别在耳后,久久的凝视。
舒儿,为什么刚刚我的心里,闷闷的难受,舒儿,你还思念着你的故人么?
听到房门关上的声音,云舒那双应该紧闭的双眸咻的一下睁开,眸子里闪耀着迷人的星光,只需一眼就会让人沦陷其中。
良久,云舒从枕头下拿出一只不起眼的玉哨,轻轻吹了起来。奇怪的是,旁人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她就像在吹一只没有声音的玉哨。
一炷香后,一个黑影极快的从窗口闪进了屋里。
那黑影对着锦帐单膝跪地,“主子!”声音低低的,透着冰冷。
“还是没有结果吗?”凉凉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有一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
威严。
“是我们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黑影俯身磕地,冰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愤然。
是的,是愤然,这天底下居然还有他们查不出来的事情。
“起来吧!”锦帐里的人微微挪动了下位置,“查不出来,就说明这个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的多,吩咐下去,撤回我们的人,别引起他的怀疑。”
“是,主子!”黑影起身行礼转准备身离开,“对了,主子,我们查到三天后,温家老夫妇将到达翠竹山庄!”
“三天后?”云舒嘴里轻念着这三个字,眸子里快速的闪过些什么,让人想抓却抓不住。
黑影如来时一般,极快的闪过翠竹山庄的守卫,如一道黑色的残影消失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