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夜深人静之时,一个暗卫匆匆地提着一人来到夙沧墨的房间外。
房门叩响,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极为突兀。
房间内,姜亦依一脸生无可恋,小声吐槽:“我都说了,不能留在这里,这下可好,岂不是要露馅了?”
虽然二人只是和衣而眠,但是在旁人看来,就是妥妥的不正常。
姜亦依眉头紧蹙。
这个房间不分内室外间,只要打开门,里头一览无余。
她是该趁机跳窗逃走还是就留在这里被人误解?
那当然是跳窗逃走。
这般想着,姜亦依动作迅速地将外衫套上,却被已经下了地的夙沧墨拦住。
“你去哪儿?”
?
姜亦依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皮笑肉不笑:“陛下,我自然是回自己的屋子里,这和被捉奸在床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还是两个男的,而且她现在的这张脸还这么的一言难尽。
她也是为了他好,免得他被人误解成断袖,还品味独特。
“不必。”夙沧墨反手将姜亦依摁回床上,“他们不敢多言。”
姜亦依一个踉跄,又倒在床上。
她心中无语,却听夙沧墨已经扬声道:“进来。”
一时
情急,姜亦依猛地将夙沧墨推出去,动作迅速地将床幔放下。
暗卫提着李天进来的时候,便瞧着床上有一个人影,夙沧墨则被人推得往前面走了两步,方才停下脚步。
暗卫是知晓姜亦依的身份的,故而没有丝毫的惊讶。
李天却是眼皮一跳,心思早已百转千回。
这该不会……
他应该没有瞎吧?
那张黑黝黝的脸,他就是瞎了也能认出来。
原来陛下竟然和那个江先生搞在了一起。
有一瞬间,他生出了一个荒谬的念头,是否能以这件事情来威胁那个江先生,让她在陛下的面前为他多说几句好话,毕竟那个江先生在陛下的面前很有话语权。
这个念头还未凝实,暗卫手一松,他一时不察,跪倒在地上。
夙沧墨没有察觉到李天的异样,便是察觉了,他也不会在意。
“陛下,此人今日又收到了南蛮传来的信件。”暗卫取出一封信件,递到夙沧墨的手中。
夙沧墨将信件接过,冷冷地睨了李天一眼,“既是如此,将他带过来作甚?”
“陛下,除却这封信之外,南蛮的人还让李天子时之后前往城门处会面。”暗卫如实禀报。
夙沧墨拆开信封的手顿住,眉头皱起:“你说什么?去城门处见面?”
夏城也遵循着规矩,每日都会关闭城门,更别提是战争期间,子时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
他们怎么会面?
难不成……这夏城内 ,除了李天之外,还有别的叛徒?
李天赶忙解释:“陛下,城门往东一百米处,有一间破旧的屋子,那里一向没有人居住,荒废了许久,而在那间屋子内,便有一条地道,能够去到城外。”
说到后面,李天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有些害怕,害怕夙沧墨一时怒气上涌迁怒到他。
夙沧墨脸色微沉,猛拍桌案:“真是胆大至极。”
这王杰竟然都没有发现那个破旧的屋子有问题。
“陛下恕罪。”李天面色惊慌,赶忙求饶。
夙沧墨却并未理会李天,他长舒一口气,暂且将情绪平复,取出信件来看。
他眸光微闪,瞬间明白了那南蛮之人与李天会面是要做什么。
他的唇角扬起一抹讥讽的弧度,将信件扔到李天的手边,“好好看看。”
“是,陛下。”李天哪里敢拒绝夙沧墨的吩咐,自然是夙沧墨说什么,他便说什么。
只
是,将信件上的字一行接着一行看下去,李天面色煞白,眼前晕眩。
这……这群南蛮人,这是纯纯地想害了他啊!
草草地将信上内容看完,李天丝毫不敢耽搁,与夙沧墨表忠心:“陛下,末将万万不敢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
若不是夙沧墨将他抓到,他怕是早已经听从了南蛮人的吩咐,将信上所写内容都执行。
夙沧墨对李天的话也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他垂下眼睑,思索片刻,勾唇道:“既然他约你子时相见,那你子时便前去赴约。”
“陛下,这……”李天实在是不敢这么做。
“不是让你一个人,朕会派暗卫跟在你身边。”夙沧墨一语双关。
既是给李天一个心理准备,也是给他一个安心,这样一来,他想与南蛮告密是不可能的,自然,想借着这个暗道逃离也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