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罪名未定，顾司渊想必应该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抓捕他，只能私底下进行，而这段时间就是纳钦突围的好时机。

他眼神一暗，顾司渊回京后必定会步步紧逼，到时候再想要行事，就已经被人抢占了先机，难以动弹。

纳钦看着这四四方方的院子，忍不住握紧了拳头，难不成当真要像是缩头乌龟一样躲在这院子里头，了此残生？

那定然是不可能的。

纳钦身为月夜国皇子的傲气，在此刻油然而生。

就算是和顾司渊对上，他也不一定会输，这不是还有个顾司逸，还有云家。

正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说不定这二人还能在最后，派上一把力。

“主子，咱们日后怎么安排？”

“自然是先下手为强，纳钦回京了又能如何？他出回京都，琐事缠身，如今就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趁他不备，打他七寸。”

说到最后的时候，纳钦的手三指成鹰爪状，仿佛手底下已经扼着顾司渊的脖子。

他挥了挥手，示意下属凑近一些。

暗淡的月光微微照亮着院子，黑暗悄无声息的滋生。

“你去将那东西交给顾司逸……”

只见下属连连点头，一副恭顺的模样。

—

—

“父皇。”

顾司渊喊了一声，看着皇帝大不如前的模样，也是思绪万千。

出征前，皇帝虽然说不上年轻力壮，却也不是这般老态龙钟的模样。

一场大病下来，消减不少，从前风云的肉，如今只剩下一层皮晃荡着，眼眶也深深凹了进去，眼底下的青黑浓重，看着让人有些说不上来的诡异。

饶是如此，在顾司渊提起与月夜国大战的捷报时，那一双浑浊的眼眸，还是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亮。

皇帝高声道：“好，好！咳咳咳……”

别说是中气十足了，单单是说了两个好字

，就已经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皇帝身边的李公公早已经是见怪不怪，及时端上了一杯茶水润喉。

皇帝喝了好几口，歇了几瞬，才缓过那口气来。

“好，太子，你不负众望，朕应该大大嘉奖你才是。”

金银珠宝乃是身外之物，顾司渊早就已经不在乎了，他眼下正在犹豫。

原本打算回宫后立刻禀报他那好皇弟的作恶多端，可看见皇帝的身子如此脆弱。

再不济，那龙椅上坐着的也是他的父皇。

顾司渊真怕一说出口，皇帝就经受不了这个刺激，直接晕厥过去。

而高座

上的皇帝看着顾司渊，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深沉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早就已经知晓了，顾司逸终究还是烂泥扶不上墙。

他当初派顾司渊与三皇子一同出征，未免不是对他与云嫔的孩子，抱有那么一丝希望。

只可惜，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惦记着不该惦记的，总归会堕入深渊。

而顾司渊……

老皇帝的目光似乎有悔恨，一闪而过，顾司渊并没有看清楚。

就算是看清楚了，顾司渊大概也是不会信的吧。

悔恨？

他的父皇不是向来觉得，自己是天子，绝对不会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