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沈慈心的准许,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王小鱼便着手开始了这批瓷器的烧制!
这时候王家的其他人才知道王小鱼的胆大包天,连忙来劝她放弃,尤其是她爹王家顺发对的厉害,“你这妮子,才学了几天的功夫就敢真的上手了,要是烧坏了大姑娘的东西,我看你一条命都赔不起的!”
“你于伯从前那都是跟着师傅学了几年,才有机会上手烧炉的,第一炉窑也是有师傅在身边跟着才刚动手,你怎么就敢!”王家顺说着拉起王小鱼的手,“走,跟我去找大姑娘,就说你反悔了,烧不了这个窑!”
王小鱼却甩开了她爹的手,辩驳道,“爹,连大姑娘都肯信我,你为什么不信我能烧成呢?于伯教的我都学会了,于伯从前花了几年时间才真的烧窑,那之前他肯定也已经学会了,只是没机会!”
“你这妮子!胡说些什么!大姑娘能破例让你一个姑娘学烧窑已经是大恩德了,你现在半桶水就敢应承烧窑,你想过烧坏了,会惹来多大事吗!你老实跟我走,去跟大姑娘说清楚,她娘,你带她过去!”好说歹说,王家顺不觉得自家姑娘学几个月就有这个本事烧窑,非得拽着王小鱼走,可王小鱼到底是姑娘家,他上手不方便,只好让媳妇上。
王小鱼的娘林夫旺苦口婆心的劝,“妮子啊,你得听你爹的话,你才学几个月,怎么好烧窑呢,别真的坏了大姑娘的事情!”
王小鱼却梗着脖子不肯走,就一句话,“大姑娘都信我,那我就能烧!”
这话让王家顺和林夫旺不知道如何辩驳,总不能说大姑娘让哄骗了?可大姑娘平日里那么睿智,岂是小鱼这样的寡妇能骗的?
可是,自家女儿真的能烧这个窑,要是烧坏了,他们家拿什么来赔!
见不能说服王小鱼,王家顺和林夫旺只能又去找于从四,希望于从四能想办法让王小鱼放弃,却碰巧见到沈慈心刚从于家的帐篷出来,跟王家爹娘打了个照面,沈慈心点点头就出去了。
王家顺和林夫旺对着沈慈心不敢说什么,进去见了于从四就要开口,却被于从四的话先拦住了,“你们来是是说小鱼要烧窑的事情吧。”
王家顺和林夫旺对视一眼,随后看向于从四,“你都知道了!你说小鱼这不是胡闹吗?她跟着你才学几个月,就敢大着胆子要自己烧窑了,也不看看这是多大的事情,要是失败了,她能承担得起吗?”
“于大哥,你可得想想办法,打消她的念头,别让她年轻人壮着胆子鲁莽干了坏事啊!”
哪知道于从四开口便让两人呆住了,“此事,我也同意。”
“什么?你也同意?”王家顺的语气忍不住拔高,“您怎么也能同意呢!这不是胡闹吗?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姑娘,又才学了几个月烧窑。像您从前,不得学个几年才能上手吗。”
“我是花了几年才上手,不是因为我没学会,而是老师傅不肯放权给我。烧炉这个东西,不是靠学了多久,还得凭经验,靠积累,要是越年轻积累,以后干的就越好。”于从四想到沈慈心刚刚来说话,便无保留的跟王家夫妻两直说。
他们这些工匠传承,学徒总要给师傅免费干个几年杂活,才能真的上手,是因为技艺真的那么难学吗?其实并非这样,很多工匠活学个几个月便能上手了,上手后自个精进手艺可比学个几年都来得快。
烧窑也是这样,他当初从师傅那儿学的,几个月就能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可偏偏就是没有上手的机会,师傅总是那么一句话,窑要是烧失败了,损失可就大了,谁能替他承担。后来还是师傅想将女儿嫁给他,才真的让他上手。
上手之后,于从四就发现自己掌握的比从前多了,经验是从一次又一次的烧炉中积攒起来的。
他原本也没打算让小鱼学太久,但确实也没有想过几个月就让她上手,可大姑娘亲自来了,说结果她兜底,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她一应承担。就是希望给小鱼一个机会。
“我这么大的窑厂,需要的不是一个烧炉的师傅!”这是沈慈心的原话,“您也不该只是一个烧炉的工匠,应该是我们北越窑传承的师傅!”
沈慈心来,不仅是让于从四支持此事,也是来安他的心!
王家夫妇本来是想来找个同盟说服王小鱼的,结果反而被说服了,出了于家的帐篷,两人都有些恍惚,他们家小鱼娘当真能烧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