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普勒此去落叶荡的行程比预计晚了五日还未回来,沈慈心和左钦商量,准备让人出去找找,还没等点好人马,就听到传来消息,人回来了,已经进了镇。
出去看了一眼,便知道为何他们回来迟了!这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不仅将细软和粮食带回来了,连木头都拆了一车,粗壮的木头,一看就是做木梁的好东西。
“你们这是把房子都扒了。”沈慈心指着车上的木头,十分惊讶的问道。
阿普勒看四周都用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脸上神色有些尴尬,也不回答,从队伍点了个人出来,“石头,你说。”
石头很不好意思的笑笑,跟沈慈心解释,“大姑娘,我从前是木匠,咱们这地界上都是草,连棵树都难找,我想给大家伙打个床都没木料,这次去落叶荡看到这些木料,实在没忍住。”
铁匠、挖井匠,还有一个木匠,他们这只流民军倒是人才济济,就是缺了会干烧瓷的工匠,沈慈心敛下心神,又想到之前准备打炕的事情,这个地方,要说费劲弄木料,还不如打炕来得实用!
不过这种一心一意为了公的心理还是值得夸赞的!
沈慈心给石头一个大大的肯定,“成!你这是为大家做了件大好事啊,将木料存放好,先回去修整吧,打床的事情也等你休息好再说,看你们这出去一趟,累的都瘦了不少,赶紧都去厨下先吃一顿去!”
出去的小分队听到这宽慰的话,半个月来的奔波劳累仿佛一下都消散了!各个都是扬起笑脸,跟沈慈心道谢。
沈慈心连说不用,让大家赶紧去修整,随后带着人去清点入库的东西,这次带回来最多的就是粮食和奶制品,还有一些风干的肉,应该是屋堡的人逃跑后来不及带走的,清点下来,估计能够他们流民营吃上一个月。
满满当当的物质,很难不让人心生囤货满足感,清点出来的沈慈心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阿普勒则回到院子里,迅速冲洗了一个凉水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就见左钦站在屋子门口,“可是有事?”
左钦嗯了一声。
阿普勒道,“随我进来吧。”
“左钦,你想说什么?”阿普勒给两人倒了一杯水,沉声道。
左钦看着自己眼前的少主,他比他年长五岁,从小陪伴着他长大,教他习武,教他学汉文,跟着他打猎,在老台吉死之前,他们都无忧无虑,肆意快活。直到,老台吉突然病逝,乌兰部被夺。
那时候阿普勒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哭喊着要回去给他爹送葬,要回去夺回乌兰。是他们这些玩伴玩命的将他拦下,关了半个月有余,他才渐渐平静下来,能听得进去他的话。也听从他的意思,蛰伏下来,强大自身,再夺回乌兰部。
不知不觉,那个冲动的少年郎,有了定力,懂得筹谋,也有了自己的兵力,甚至还有了心爱的女子,只是那个女子,过于的耀眼,无法掌控。
“阿普勒,那日我路过的时候,听沈姑娘说了这么一番话。”左钦将那日在井边听到沈慈心说得那番话,重复给阿普勒听。
阿普勒听完愣了愣,实在是他也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一会后他才反应过来,夸赞道,“大姑娘,说得真好!原来还有这等说法。”
左钦却十分担忧,“少主有没有想过,她如此聪颖,流民兵最后是以你为尊,还是以她为尊呢?”
阿普勒抬眉看向他,是一阵的沉默,可面上微妙的表情却让左钦看出来,他应该在不悦,从前的阿普勒若是不高兴,必然要闹得天翻地覆,如今却隐忍沉默许多,左钦有些不是滋味。
可他还是继续开口了,“最早我们是寄希望于杜勋的人马,后来为了和沈姑娘合作,你抛开了杜勋,选择养这批流民兵,将他们训练成合格的兵士。后来确实也证实了,杜勋不可信,而沈姑娘是对的。我对她并没有其他个人的看法,只是阿普勒,她现在选择帮你,你可以带好这支流民兵。”
“可若是有一日她要走了呢?你和她之间,只是有情谊,她随时可能会选择离开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阿普勒蹙眉,语气平静,并不如左钦想的那般生气。
“不要再让沈姑娘插手流民兵的事情了,尤其是像今日这样,一番关切的话,那些跟你出去的兵士就感动十分。”这是左钦的目的。
阿普勒站起来,拍拍左钦的肩膀,十分自信的说,“在我夺回乌兰部之前,她不会走的,她是最守诺不过的人,那位云容县主的事情她分明可以随时逃脱,可是她依然留在她身边,助她脱身到最后。她既然答应了我,会一直帮着我的。”
“至于那之后,她如果要离开,我亦只能选择放手!”
左钦看着阿普勒自信的脸庞,发现自己是真的错了,他确实没有因为自己提醒防备的话生气,而是自信沈慈心不会离开。
最后左钦摇摇头,又问了一个问题,“那之后,她真的选择回去,你可以这么轻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