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慈心昏迷了两日后,才清醒过来,阿普勒近身守着,她一醒来马上就靠近身边,温声道,“沈姑娘,你醒了。”
刚刚清醒的沈慈心还有些迷糊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手部传来的异物感让她马上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开口想说话,却因为被浓烟呛伤加之两天没有喝水,嗓子像被刀割一样,根本无法发出声音来。
阿普勒连声安抚她,“别着急,你现在有伤在身,千万不要逞强。”
无法开口,沈慈心只能用眼神看着阿普勒,眼神里蕴含强烈的情感,阿普勒马上便明白,她想问什么。
“你先喝点水,吃点东西。”阿普勒回避了这个问题。
沈慈心抬起的身体很快便颓然的落了下去,那样的情况下,屋子的火烧成那样,里面的人怎么还会有活命的机会!
是她奢望了!
她没有想到,当时那样的情况,里面的两个人会有这么决然的选择,甚至在忍受大火吞噬的同时揭露了和亲队伍的阴谋。
春琴!
偃如师!
想到春琴在火中喊的声声句句,眼泪不自住的从沈慈心的眼眶中落下,他们何必如此决然呢。尤其是春琴,舍了自己的一条命,就为了保全牛望梅,是怎么样的情感,让她当时做了这样的决定。
看到沈慈心默默流泪,阿普勒十分心疼,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抚她,给她倒了一杯水,她却陷入自己的情绪中,全然没注意到水,他只能将小杯子递到她的唇边,沈慈心机械的喝着水,心神却不知道飘在什么方向。
门外守着的左钦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听到沈慈心醒过来了,也顾不上什么,推门就进来,压着声音提醒道,“少主,既然沈姑娘已经醒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这儿,恐怕后面杜勋为了守住秘密,痛下杀手。”
阿普勒为难的看着沈慈心,他何尝不明白现在的局势,那是杜勋还没有空处理他们,忙着应付刘锡,等他抽出空来,他们再想走恐怕就要付出代价了,“可是,沈姑娘如今身体太弱了。”
“少主不如背着沈姑娘走吧,我们走后门,有我们的人开道,他们想必也不敢阻拦!”左钦建议道,神情严肃,是真的担心一会要走,走不了了。
阿普勒点点头,将沈慈心从床上扶起来,还好沈慈心虽然心神不聚,并没有任何的反抗,阿普勒将她背在背后,她便乖巧的趴在背后。
阿普勒背着人,缓慢的往外面走,感觉她的气息在自己的项颈之间,还有她落下温热的泪,心中柔情一片。
阿普勒的七八个人马护着他们往后门走,现在的县主府还乱作一团,又加上杜勋没有命令要关着他们,是以众人看到他们都当没有看到,只顾自己收拾残局。
他们都是来送亲的军士,现在县主死了,和亲的人没了,还不知道燕国那边会如何应对,王上又会怎么处理他们,哪里会有心思去管阿普勒这个草原部落的少主走不走。
直到到了后门,后门是陈度泽在守着,他领了命在这儿守着,要求不让任何人出去,看见阿普勒他们过来,他马上便拦着他们。
“杜将军有令,不准任何人出去,请阿普少主先回去吧。”陈度泽阻止道。
阿普勒看了眼左钦,左钦从后侧走到前来,直接便抽刀跟陈度泽交起手来,陈度泽见状很快也拿出刀与左钦拼打起来。他身边的军士见状也围了过来,阿普勒其他手下也加入了混战。
一时间两伙人马打得有来有回,阿普勒见状觉得不妙,再这么僵持下去,引起其他军士的注意,那他们便没法出去了,可是他身上现在还背着沈慈心,无法加入战局,只能干着急。
这个时候沈慈心却清醒过来,嘶哑的声音道,“你先将我放下来,去帮忙。”
阿普勒听见她的声音,大喜,连忙点头要将她放下,哪知道陈度泽那儿因为注意到沈慈心在这儿,分了神,竟然让左钦挑掉了手上的刀器,左钦见状干脆劫持了陈度泽,其他军士见状投鼠忌器,一时间也不敢继续动手。
“走!”左钦喊了一声。
阿普勒点头,又重新背紧沈慈心,一马当先的跑了出去,其他人也跟着跑了出去,左钦殿后,等阿普勒他们都走远了,才砍了陈度泽手臂一刀,将他往门外一丢,自己飞速跑走。
其他军士围到陈度泽的身边,看他手臂正在涓涓流血,连声问道,“卫尉,你没事吧。”
“我们还要追吗?”
陈度泽抬头看着门外,已经看不到阿普勒他们的踪影了,想到刚刚那个虚弱的身影,他摇了摇头,“先别追了,一会等将军和刘郡守谈完,去跟他禀报此事。给我找个大夫来。”
下面的人见陈度泽都说不追了,自然不会自找麻烦,便顺着他的意思,重新关紧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