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死?”
靠近墙角,陈度泽与谢乔低声说话,“莫不是云容县主害怕路上的安全。”
“应当是她多虑了,出了旬阳城,过一段两地交界处,便进了燕国,燕国那边也会派人来迎接的,必然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况且两国联姻,怎么会有宵小刚对和亲的县主下手!”
“莫不是想引起两国交战吗!这不得是罪人!”陈度泽觉得云容县主的担忧那是毫无必要的。
谢乔听他这句无心之言,却眉头一跳!
引起两国交战!
若是县主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魏国可以借此对燕国出兵开战。这会不会是王上真实的目的?
这两年休战,魏国国内风调雨顺,粮食仓满,而对面燕国却旱情绵延大半个国家,说是饿死不少百姓,甚至有些军人都吃不饱。
这种情况下,魏国如果出兵,是有很大的胜算。
谢乔知道当今魏王是个有野心之人,他想要的不仅仅是魏国国内政和人兴,更有统一三国的野望!
枉他一直以为,王上当真是送县主去和亲的,难怪她会说那样的话,一时间谢乔的嘴里想塞满了棉花,无法开口。
“你们两个靠在这儿说什么?”出来巡查的杜勋看见手下两个卫尉不知道靠在一起说些什么,走近后才大声问道。
陈度泽和谢乔被他的声音惊动,齐齐回头,看见是杜勋,连忙喊道,“杜将军。”
“怎么凑在这儿,说什么秘事呢?”杜勋见谢乔脸色不太好看,故意问道。
谢乔摇头,正要说没什么,陈度泽却先一步开口,“我们在聊云容县主呢,她竟然担心会死在和亲路上,说就是死路一条,我们觉着她就是杞人忧天了。”
谢乔没想到他毫无防备,竟然将此事和杜勋说了,想要捂住他的嘴都没有来得及,就见杜勋听完挑起眉毛,似乎十分关切的问道,“县主恐怕是情绪紧张,不过你们怎么会知道?她与你们说的?”
陈度泽还想再说,谢乔连忙快他一步,抢先回答,将话题引到薛家去,“是因为薛家的事情,那个薛邵之逃跑还没被抓到,县主才会这么担心。”
杜勋点点头,“原来如此,薛邵之不足为虑,我去开解开解县主,这眼看到日子了,哪能让新娘子担心受怕的。”
杜勋安排两人继续巡逻,自己施施然往牛望梅的院子走去。
谢乔看着杜勋的背影,眉头紧紧锁死,他总有感觉,自己应该是办了件坏事,恐怕害了云容县主。
此刻,牛望梅的屋子里,沈慈心正在演练最后的逃跑计划,他们要趁明天晚上的出嫁宴,人多眼杂的机会,从县主府守卫最薄弱的前后院交接的院墙跑出去。外面阿普勒会带人接应,跑出去后,趁着夜色藏到郡守府去。
等他们发现牛望梅不见了,肯定会全城搜查,却一定不会想到他们刚藏到郡守府里去。
也是借着私藏铁器的账册,刘锡将大部分的武力人员都派出去搜查了,他们进入郡守府不会太难。
“春琴,明天天色黑下来,你就照着我打扮,先混出去,我在这儿陪县主走完仪式!”沈慈心安排道,她认为春琴若是一直留在这儿,逃脱的可能比她小。
春琴却摇摇头,“大姑娘,不必了,我肯定要和我们家小姐一起的。”
“大姑娘还是按之前的计划,先离府,等过了酒宴,我会照之前说好的,带小姐到那个地方的。”
沈慈心见她坚持,她跟牛望梅主仆情深,确实不愿意让牛望梅一个人在这儿,她也不好再劝。
这个时候,门口响起声音,“见过将军。”
沈慈心和牛望梅对视一眼,这个节骨眼,杜勋怎么来了。
人来了,自然要见,要不然怎么知道他又打了什么算盘。
春琴见沈慈心点头,便过去打开屋子门,给杜勋行了个礼,将他请了进去。
“见过县主。”杜勋进门扫了一眼坐着的牛望梅。
牛望梅敛下眼皮,语气不高兴问,“你来做什么?”
“我刚刚听谢卫尉说县主心情不佳,害怕逃脱了的薛邵之,便带了两个人过来让县主安心。”杜勋顺着谢乔的话往下说。
牛望梅不解,“谢乔?他说什么。”
“他说您担心会让歹人害了性命,这就是出嫁的日子,既然县主有此担心,这两个人之后便一直跟着县主,直到您和燕国国主成婚!”
杜勋指着自己带来的两个军士,这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心腹之人,最可靠不过。
牛望梅当即回道,“我不要,你把人领回去。”
若是平时,杜勋还要担心牛望梅闹腾,可现在他隐约是看出来牛望梅早就知道王上让她和亲就是一个幌子,这样的情况下,再不派人跟着,说不定她自己当真想办法跑了。
人跑了,那他拿什么跟王上交代,又拿什么去争军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