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沈慈心,却惊讶的发现一件事情,就是刘家宴席上所用的瓷器十分熟悉!
便是不用仔细看,她也认出了,这是瓷木镇出品的瓷器!
瓷木镇的瓷器为何会出现在这儿,若是魏王的旨意没有变的话,瓷木镇瓷器并不能销往旬阳城才是啊!
这边是当初为了防止燕国能获取他们魏国好的商品,再往草原倒卖换取战马而下的禁令。
这儿能看到瓷木镇的瓷器,只能说,有人偷偷将瓷木镇的东西卖到这儿来了。
沈慈心马上想起那天自己在薛家看到的那个人,瓷木镇四大瓷商之一吴家,吴忘忧的大管事吴留足。
他出现在这千里迢迢之外的边城本就是很可疑之事,现在又发现这儿流通瓷木镇的瓷器,沈慈心很难不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如果这样,薛家薛邵之,应该也脱不了干系!
想到这儿,沈慈心便趁着吃饭的功夫,故意提起薛家,“说起来这道菜,前两日我去我姑祖母薛家拜访,也就是您家碧娘小姐夫家,也有这道菜呢,当时便觉得好吃,没想到您家这厨子更胜一筹呢。”
罗夫人笑着正要谦虚的回答,刘云娘见提起刘碧娘的事情就像是被扎了一针的马屁股,立马就撩蹄子,“他们家从前穷的都靠当家底过日子,就是娶我们刘家人,卖刘碧娘的嫁妆得了银子凑上路费,才回了趟什么老家,不知道在老家打了谁家的秋风,弄了点银子,就得意的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看来薛家从前的日子并不算好过,发家还是从瓷木镇回来之后才发家的。
“云娘,闭嘴。”罗氏见刘云娘慌不择言,高声打断了她。
刘云娘不甘心的闭嘴,沈慈心倒是笑笑解释道,“当时薛表兄回的便是我们那儿,只是我们几家也是普通商贾之家,倒是没秋风好给他,他当是有真本事,才过上这么好的富贵日子。”
见沈慈心一脸羡慕的样子,刘云娘觉得她当真没见识,但罗氏盯着她,她又不敢继续说话,只能憋屈的闭上嘴。
罗氏接上话,“碧娘也是苦命孩子,这嫁了个有本事的夫婿,她大伯见不得她吃苦,拉拔一把,这日子也就好起来了。”
这才是说话可就比刘云娘来得高明多了,点出来刘碧娘现在夫家的好日子,都是靠刘锡拉拔,非薛家的本事。
怕打草惊蛇,沈慈心也不敢多问薛家的事情,故意提起桌上这套瓷器,夸赞道,“夫人治家有道,自然家中是仅仅有条,蒸蒸日上,就如我这样的乡下丫头,若不是得了县主的福,也没法参加如此的宴席,旁的不说,就说这套瓷器,就华丽精美十分,我从未见过。”
虽然刚刚沈慈心闹起来十分难看,但这会说话又十分动听,刘家母女两听了心中自然得意,尤其是刘云娘,就差把嘴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有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要显摆,“你也是个识货的,这套瓷器我可是好不容易才等到的,整个旬阳城就那么一个铺子能卖点的瓷器,普通人连上门看的机会都没有,但我们家要,他们自然是要留着的。”
不是薛家送来的?而是在一个铺子里买的,那这个铺子的货源必然只能是瓷木镇了,是谁给他们供货呢。
不知道能不能打听出这个卖瓷器的店,沈慈心顺着刘云娘的话捧着她,“自然是这个理,刘小姐是郡守府的姑娘,任是不给谁面子,也不会不给你面子。”
刘云娘得意的朝罗夫人笑,这个沈慈心又问她,自己想给县主送份成亲的礼物,能不能请她告知卖瓷器的铺子是哪家,她也去求一份,刘云娘不设防之下,脱口而出,“这有什么不能告诉你的……”
“云娘。”罗氏及时出声制止了她。
刘云娘被喝住,愣了一会正要委屈的问她娘为什么这么凶,被罗氏瞪了一眼后,幡然清醒过来,沈慈心一个外人怎么好知道他们旬阳城瓷器的秘密。
沈慈心像是没有注意到母女两的机峰,而是依然笑着看着刘云娘,刘云娘总算有点极智,找补道,“是我糊涂了,这瓷器是我舅舅从南边给我带来的,我给弄混了,这瓷器不是咱们旬阳城能买到的。”
“沈姑娘若是真的喜欢,想送给县主,我那儿还有两个一对的茶杯,不如送给姑娘,借花献佛让县主高兴,也是我们家今日失礼给你的赔礼。”罗氏接过话说道。
沈慈心对刘家的瓷器十分好奇,自然不会拒绝,腼腆的笑笑,婉转道,“那这多不好意思。”
罗氏看她的神色就知道她是真想要东西,也不多说客套话,让人将瓷器送上来,就见沈慈心一副每见识的模样在看杯子,罗氏放心多了,看来这个姓沈的就是歪打误撞的问起了瓷器的事情。
都说那位牛县主胸无大志,肚子里没半点墨水,现在看来说得当真没有错,不仅她自个蠢,身边的人也不过是个会大呼小叫的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