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把刀。”阿普勒低声说着,静静数着。“这些对我们的武器库来说是个重要的补充。”
将这些弯刀用早就准备好的布匹包裹好,大家背在身上,五个人,一人四把,带出去了二十把的刀。
任务完成后,阿普勒和他的团队悄然从地下室撤离,小心翼翼地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他们在府邸外面重新集合,而牛望梅仍在继续与李文歧和客人们进行着兴奋的交谈。
回到驿站,沈慈心偷偷离开房间,趁人不注意,从后门溜出驿站,贴着院墙根下走,没一会儿阿普勒便跟了上前,细声道,“是我。”
沈慈心步子停顿一会,又继续往前走,直到巷子的尽头是条河流,夜色笼罩下,河流哗哗流淌着,一棵巨大的树正好挡住了夜亮投下的光亮,两人便站在树下,借着流水的声音掩盖说话的声音。
“东西已经让蒙图鲁送走了。”这么一大批弯刀根本不好藏,也为了避免等李文歧发现丢东西追查,不如当天晚上直接送走,还好蒙图鲁一直就不在队伍中,他的离开也不会有人察觉有什么问题。
沈慈心点点头,虽然已经得手了,但风险这么高,她从晚上宴会到现在依然还十分紧张,这样的情节她在史书里也不是没有读过,可是第一次亲自参加还是难免心惊,“你们辛苦了!”
树影中,阿普勒浅浅的笑了,她的关切让他生出今夜这一切都值得。
“值得,那批刀都是好刀,有了这批刀,咱们的队伍的战斗水平会大大提高,蒙图鲁就是用刀的好手,我让他这次回去就挑选二十名灵活的好手跟着他练刀,到时候他们可堪为前锋!”
沈慈心点头,“是,有武器和没武器的战斗力绝对不一般,流民他们上战场后也会多些底气,你看他们现在的训练的情况,有几分把握抢回你的部族?”
阿普勒俊朗的脸上露出自信的神情,“他们不过是趁我阿爹病亡趁机而已抢占部落,部落那些来不及逃得勇气都被杀了,留下那些妇童岂会不恨他们,他们的人马要管自己的部族,又还要去打劫别的部族,实力不会太强,只要流民们继续练,不成问题!”
“好,此事等我们逃出来后再议!”沈慈心点头,心中有数了。
“对了,关于那些私藏的兵器,你可有发现账册之类的?我今日在宴会上才知道,这位镇长可不是普通人,他的小舅子是旬阳城郡守,他的胆子这么大竟然敢放麦兵器,恐怕和旬阳城郡守刘锡有很大的干系。”
晚上的宴席上,李文歧为了和杜勋攀关系,便屡次借口自己的小舅子与杜勋攀谈,杜勋原本知道他和刘锡的关系,会来参加这场宴席七四也是给刘锡面子。杜勋生怕在魏国最后一战旬阳城出现什么岔子,且备嫁的一系列仪式还要仰仗刘锡。
不过李文歧也是个擅长曲意逢迎的人,一场宴席下来,跟杜勋依然是称兄道弟亲密无间,以至于,离席的时候,两人都醉倒了,倒是方便了沈慈心他们将铁刀送出城外去!
阿普勒从胸襟内拿出三本册子,递给沈慈心,“这是我在他的地库找到的,我随意翻看了些,应当就是你要找的账本。”
夜黑风高,沈慈心也看不见,只将册子接过,也同样塞到衣襟里。视力十分好的阿普勒见她这动作,眼神明灭,想到刚刚贴在自己胸口的书册现在在她胸腔,突然就有种口干舌燥的感觉。
“我回去再看此书,等我理清楚了,咱们再找机会碰头,现在先回去吧!”沈慈心怕出来太久,被发现端倪。
阿普勒不说话,实在是因为他口干的厉害,沈慈心见他不说话,疑惑的问道,“怎么?”
阿普勒才道,“好。”
回去依旧是沈慈心走在前面,阿普勒走在后面,两人贴着墙根走,直到到了驿站的后门,沈慈心趁着无人快速的走进去,走到了驿站的一楼,看见杜勋的一个仆从见到她打了声招呼,“沈姑娘,这么晚还去后院。”
沈慈心自如的嗯了一声,“去看看月色。”
仆从心想夜色有什么好看的,果然这些姑娘的风雅他不懂,便道一声,“真有雅趣,小人先忙去了。”
沈慈心见他手上拎着个木桶,应当是倒污物的,点点头,自己轻声上了楼。
仆从在后院清洗木桶,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从后院进来,这样的身板他都不用多看,马上就认出了这是阿普勒,他立马打招呼,“阿普将军。”
阿普勒朝他点点头,不在意的进了驿站,仆从心想这大半夜的难不成这位阿普将军也是去看夜色去了。
回到杜勋屋子里,喝醉的杜勋因为吐了一场,人清醒过来了,正斜靠在床榻上,微微眯着眼睛,显然不是很好受,仆从给他倒了杯温水,趁他喝水的空挡,把前后脚遇到沈慈心和阿普勒的事情当个趣事说给杜勋听。
杜勋听了却停下了喝水的动作,他想起昨天早上这两人也是一同从外面进来,这两人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