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五爷来了。”进来个伙计,对刘才道。
五爷竟然亲自来了!刘才心头一凛,这位沈姑娘了不得啊,他才让人送消息去,五爷就亲自过来了!
刘才随手将衣裳下摆收拾妥当,便急匆匆的赶到后院,果然见谢五爷已经坐在那儿,他连忙过去请安,“给五爷见安,那位沈姑娘还在客堂,可用我去请她过来。”
谢五爷站起来,直接道,“不用了,我过去瞧瞧她。”
沈慈心见到迈着大步走进来的谢五爷,觉得这厅堂的光线似乎都暗了些,她就明白今日这粮食恐怕没这么容易买到手了!就是不知道自己之前费尽心思送的礼物,对谢五爷来说有没有一二可谈情面的作用了。
“沈姑娘。”谢五爷先开口打了声招呼。
沈慈心示意身边的阿普勒与自己一块儿站起来,回道,“见过五爷。”
阿普勒还是第一次见谢五爷,眼前男子虽然身量挺高,但修长瘦直像根竹子似的,一点都不像他们草原上的男子身强力壮那般。但他进来后,他就察觉沈慈心似乎有些后缩之意,便当即站在她的面前,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挡住了。
沈慈心无奈的看着阿普勒宽阔的肩膀,当真是挡的严严实实,谢五爷的头发都看不见了,这样的略带严肃的场合,阿普勒这举动让沈慈心顿时觉得有些有趣。
谢五爷看着眼前年轻的男子,高大而健硕,比他还要高半个头,面目深邃,看着倒不像是他们中原的人,看着他的眼神还有几分侵略,仿佛把他当成猎物了一般。
谢五爷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盯着,不动声色的走了两步,避开他的直咧咧的视线,问沈慈心,“沈姑娘,这位公子倒是看着眼生,是何人。”
“这是王上的外甥,乌兰部落的少主阿普勒,他之前生病在长乡修养,今日回来正好护我回来。”沈慈心回答道,阿普勒的身份随便一查便知道,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
谢五爷点点头,神色了然,对于乌兰部落的事情他有些耳闻却不在意,不想今日倒是见到了这位少主,少年人虽然不知道收敛锋芒,但看着倒是十分英勇。
“倒是好英才!”谢五爷夸了一句。
阿普勒点点头,觉得这样的夸赞利索当然,并不谦让,沈慈心见他倘然的表情用手肘顶在他腰间,阿普勒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并没有理解到她的意思,沈慈心只能无奈的放弃提醒他。
谢五爷见两个年轻人的小动作,当是没看到,又问“沈姑娘,今日回来买粮食?”
沈慈心点点头,“是的,五爷。”
尔后她又将之前与刘才那番说辞重新说了一遍,说完便看着谢五爷的神情,其实他信不信她的说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今日不干涉此事。
谢五爷听完却没有关心她的一番说辞,而是纠正她的称呼,“你随令行喊我五叔便是了。”
沈慈心从善如流,“五叔!”
阿普勒,阿普勒听着觉得有几分不高兴,又不敢表现出来。
“你上次送我的瓷瓶十分有巧思,我很喜欢,本来我想给你准备一份回礼,却没想到这么急着走了。”谢五爷提起那个瓷瓶,言语中确实是喜欢。
沈慈心连忙道,“本就是为了感谢上次您帮忙给的礼物,怎么好要您的回礼。”
谢五爷又道,“我有个疑惑,你怎么知道那句诗是我的诗?那已经是二十来年前写的了,也不是什么名句。”
提到这,沈慈心露出一个皎洁的笑容,“我猜的。”
“猜的?如何猜得?”谢五爷不明所以。
“这句诗是我在京城宫中看见的,上面落款是一书居士,我当时觉得诗句颇有趣便记下来了。后来到谢府,知道您的院子是一书院,便猜想您应该和这位一书居士相干,便在瓷瓶上提了这句诗!”沈慈心解释道。
谢五爷神色怔然,又问了一句,“你喜欢那句诗?”
“诗句写的十分有童趣,我十分喜欢。”沈慈心点头称是。
谢五爷露出一个笑容,十分畅快的开怀大笑,笑得在场的人都有些莫名的看着他,一会他才停下了笑容,“你不是找人打听我为何对你另眼相看吗?这便是原因。”
沈慈心听了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找谢天行打听他的事情,也就是说自己去找谢天行换银子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看来谢天行这生意压根就是在谢府的主子知晓下开展的,这世家大院还真是复杂。
“五叔,我就是想知道您的喜好……”沈慈心试图解释自己打听的行为。
谢五爷却打断了她,语气微沉,“这句诗是我写给早夭的女儿的,当初她便很喜欢这句诗,你和她有相似的眉眼,若是她能长到你这般年岁,应当跟你这般!”
沈慈心惊讶,竟然是这个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