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姑娘放心,我们烧窑的师傅都是经年的老师傅了。”看到这一步,章管事已经全然相信沈慈心这个法子可以用,说话都带上了几分喜意。
“那自然最好了!”沈慈心将胚体交给章管事。
章管事让人把胚体拿下去晾干,又约定了明日取瓷瓶的时间。要说这个法子他已经学了七七八八,就是差点釉怎么配置了,为了得到这个方子,后续的事情也不消沈慈心多操心。
第二日到了约定的时候,沈慈心果然如愿拿到了这个立体诗句翠玉瓶,拿到东西后,她也信守承诺,将配方毫无保留的告诉了章管事。在她看来,这个法子在后来失传了,恐怕还是跟各大窑厂敝帚自珍有很大的关系。
“希望日后若是有旁的窑厂想要这个法子章管事也可传扬一二,魏国窑厂百千家,若是各家能交流长处,想来我们的瓷器早就更上一层楼了!”临走沈慈心又多交代了一句。
章管事听了后躬身长揖,“姑娘高义!”
当天沈慈心便托付谢乔将这个瓷瓶送给谢五爷,谢乔推脱了两句,见沈慈心乃真心一片,便应下了这个差事。
说起来谢乔其实很少到他五叔的院子里,五叔无子,老太太早年还催他娶妻纳妾生子,可五叔不为所动。这几年老太太已经准备从谢乔这一辈给过继个孩子,五叔知道老提提的打算后反而跟家里的子侄走远,显而易见他也不乐意要个嗣子。
所以谢乔即使在家,也是长久不会和五叔见一面,如今应了旁人所托,总要替别人完成,他只能硬着头皮找上了谢五爷的院子。
来得正巧,谢五爷正要出去,看到谢乔来,便折返回到了院子里,让人沏茶送上来,“坐吧,你来寻我,可是有事?”
谢乔也不兜圈子,将手上的木盒子递给谢五爷道,“您还记得沈大姑娘吧,这是沈大姑娘托我送您的礼物,说是谢谢您帮忙。”
谢五爷接过木盒,却没有打开而是放在了一旁的桌上,抬头看着谢乔,问道,“这个沈姑娘你可知晓多少?她买粮食你当真信她是为了做善事?”
抛开牛望梅的因素,沈慈心本人在谢乔的印象中也是善心有加的一位姑娘,她平日里身边的奴仆也好,兵士也好都是有礼相待,还有之前那群流民工人的事情更是令他高看,见他五叔是怀疑的态度,他便将当时在山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不管沈姑娘拿粮食做何事,我想肯定不会是坏事!”谢乔肯定的说道。
谢五爷听他如此说,没有言语,而是拿出桌上的木盒捧在怀里,然后打开木盒,竟然不是一幅字?谢五爷有些意外,因为从谢竹那儿取回的那幅字他知道那个姑娘写得一幅好字。
是个瓷瓶,高价买了一个瓷瓶送给自己?心中疑惑,谢五爷将瓷瓶从木盒中取出来,这才看出了端倪,这翠绿的瓶身上竟然浮了两句诗,看诗的字便是那位姑娘的笔迹!
原来如此,她竟然将字雕在了瓷瓶上,且这两句诗还是他从前写的,也不知道这个姑娘从何得知,如此巧思,只为了送一个礼物感谢他?
谢五爷笑了,既然花了这么多的心思,必然是有更大所图。他抬头看了眼正期待看着自己的谢乔,心里微微叹气,他们家这个傻侄子,当真是让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五叔,我能否看看!”隔着桌子谢乔有些看不真切,却隐约能看出这个瓷瓶很不一般,便伸手想让谢五叔递给他看看。
哪知道谢五叔很直接的拒绝了他,“你自己凑近了看。”
谢乔心中暗道刚刚还在怀疑人家目的不纯,现在连看一眼都不给看,倒是变得真快!不过他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还是老老实实得凑过去看这瓷瓶,细看之下才发现玄机,十分惊讶的问道,“沈姑娘当真是聪明,竟然把字也烧成了瓷,还黏在了瓶身上,那这句诗可是经年都在这瓶身上不会消散了!”
“还有这诗句看着十分熟悉。”谢乔后知后觉看了眼自家五叔道,“不是您的诗句吗?沈姑娘怎么会知晓!”
“不是你告诉她的?”谢五叔微挑眉头,反问道。
谢乔摇摇头,“她未曾问过我!”
“令行,这位沈姑娘如此巧思就为了送我一份感激的礼物,你当以为如何?”谢五爷问道。
谢乔也觉得有几分不合理,沈姑娘确实是花了心思给五叔送礼的。只是她托他交礼物的时候也没有带任何口信给他,即使她当真有所求,他也确实不知道。
见侄子摇头,谢五叔再次叹气,“罢了,既然你不知道,就请这位沈姑娘一叙吧!”
“可是明日一早我们就要开拔了,恐怕她赶不及见您了!”谢乔提醒道,今日已经是黄昏后,五叔他夜里见一个年轻女子也不妥当,明日也来不及。
听到此话,谢五叔瞬间怀疑,当真是只是给他送份谢礼,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