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望梅听这倒是满意得扬着下巴转头要回马车上,等着人把她抬过去。
沈慈心望着泥坡上扛着马车战栗的工人们,那瘦骨嶙峋的身躯不知道是怎么扛起这样重量的马车。若是马车里再加一个牛望梅,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承担的起。
要是真的把牛望梅摔了,这样的高度又有泥坡做缓冲牛望梅估计不会怎么样,但这些工人就不好说了,那个凶神恶煞的驿站工头就不是好人。
沈慈心想了想转头回头马车,掀开马车帘子,第一句话便是,“你不能让人扛着过去。”
牛望梅没想到这样的小事沈慈心都要反对,马上不高兴的反问,“怎么,这也能影响我的性命。”
“倒是不影响你的性命,就是会影响你的面子。若是你从上面摔下去,再爬出来必然是灰头土脸的,想想那两个嬷嬷会不会借机嘲笑你?”沈慈心道。
牛望梅反驳,“杜勋不是说了吗,不会摔的。”
“杜将军又不亲自上去扛马车,他如何能保证?只有当时扛马车的人能保证,我刚刚观察那些工人们,一个个的都十分瘦弱,我觉着他们扛不起脱力的可能十分之大。”沈慈心跟她说明危害后,又告诉她另外一个法子。
“我倒是想建议你,不如请谢卫尉骑马带你过去,他的马术再好不过了,现在又是情况紧急时刻,想来由杜将军开口,他肯定不会拒绝的。”
这话令牛望梅眼前一亮,谢乔英姿勃发的身影就在塌方路的另外一头,她抬眼看过去一会上了马,她贴着他,若是再有一个颠簸,她觉得害怕再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岂不是,想到这儿,牛望梅觉得脸上温热意一片,竟然难得不好意思起来。
扭捏的回答沈慈心,“你觉得他会同意?”
“杜将军的话他不敢不听!”沈慈心道。
牛望梅这才摇着手帕,说话不同之前霸道,细声细气道,“那你便去问问吧。”
这般扭捏的样子,沈慈心十分不习惯,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红晕满脸,心中无语,不知道这个她心里又在想什么豪放的东西。
既然得了牛望梅的同意,沈慈心便又过去找到杜勋,跟他说明牛望梅的意思。
杜勋没想到牛望梅这么快又变卦了,听了便觉得烦闷,可是又不能真的不管那大小姐的要求,万一真的下不了山在山上露宿,那就完了。
“杜将军可是有为难”沈慈心见杜勋没说话,又问了一句。
杜勋拧着眉头,为难道,“不是我不准许此事,只是谢乔他最是端方守礼之人,县主要去和亲,他恐怕不同意此事啊。”
“沈大姑娘也知道谢乔非一般人,他出身陈留谢,世家子弟总是高傲一些。”
沈慈心没想到杜勋一个外戚对这种世家子弟都多有忍让,难怪平日里他对谢乔总是十分客气,但总不能真的让那些工人扛着牛望梅过去吧。看他们颤颤巍巍的样子,沈慈心觉得他们下一刻仿佛就要倒下。
“杜将军不如先试试问谢卫尉?”沈慈心道,“要不然让县主继续闹下去终归对大家都没好处。”
蛇打七寸,沈慈心这话说到了杜勋的痛处,思考片刻杜勋朝对面的谢乔招手,让谢乔过来,对面的谢乔看到后便骑着马轻巧的过了小径,然后停马到了他们的跟前,一个飞身下马,立在杜勋的面前。
“将军。”谢乔拱手喊道。
杜勋硬着头皮都把沈慈心的来意复述了一遍,不出所料,谢乔当即的反应便是,“不成,男女授受不亲,何况县主实要去和亲,怎么好和我共骑一乘!”
“哎呀,这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讲究这些了,再不下山,咱们就要困在山上了。原本我也不让为难你,准备让县主坐在马车内,连人带马车将她送过去的。但是她现在又害怕,觉得你在比较可靠,她就信任你,你说这?”杜勋说起这劝人的话,都觉得脸上发热,可也不得不说。
谢乔抬头看到牛望梅望过来期盼的眼神,更加不乐意了,“不成,还是让她在马车里过来吧!”
杜勋一脸无奈,他也不能强逼谢乔,他转头看着沈慈心,“沈大姑娘也看到了,谢卫尉是在不愿意,不如你回去再劝劝县主,让她还在马车里,让她放心,我们一定会稳稳的将她抬过去的,不会有意外的。”
沈慈心看着那些可怜人,抬头对着的是谢乔,“谢卫尉且看那些人,你觉得他们还扛起带人的马车吗?若是马车翻了,我们不过是狼狈些,但他们可能就没性命了。”
谢乔朝沈慈心的话看过去,才看到泥坡上那些衣裳褴褛的工人,“我没注意到,怎么用那些工人们抬马车呢。”
此事杜勋压根就没当回事,这底下修路的监工上来问询他们的身份,知道他们是送和亲的队伍,又得知要抬马车到对面去,便自告奋勇说可以替他们在下面抬,杜勋便答应了。
没想到眼前两人反而在意起泥坡上这些看着像是乞丐的人。
“这,那就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