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队伍继续往前,这几日的路上都没有驿站,也没有像样的村落,大家伙只能风餐露宿,吃不好也睡不好,牛望梅的脸垮得不成样子,早起便闹起了脾气,不肯继续往前走。
李德生在队伍里就是老好人的样子,便过来劝,“今日过了这马连峰,再往前就是鸡泽,此处有鸡泽驿站,县主就能好好歇着了。”
哪知道听了这话,牛望梅不仅没有高兴,脸色更垮了几分,大声反问道,“什么!还要爬峰!可能行马车?不会要我下来骑马吧!骑马不成,反正我骑不了!”
李德生听牛望梅这话也不生气,脸上继续笑呵呵的劝道,“旁人骑马就算了,怎么也不会让您骑马的,能行马车,您就放心吧。”
牛望梅却还不满意,别过脸去,“不成,爬山费力气,我今日身子不爽利,无法爬山,先歇一日,明日再说吧!”
“诶呦,我的好县主哦,咱们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荒郊野岭,您想歇着也只能窝在这马车上,多有不便,若是一鼓作气爬过马连峰,那鸡泽的大驿站,香被暖炉的歇着才舒服着呢。”李德生继续劝道。
这话倒是说到牛望梅的心坎里去了,这几日野外赶路的日子她这娇软的身子实在是受够了。张口便要答应,话到了嘴边后,又想起来要拖延时间的事情,便侧头看向沈慈心的方向。
沈慈心站在窗边,接受到牛望梅的眼神,轻微的点了点头。
得到沈慈心的同意,牛望梅马上就一副给了李德生面子的口吻道,“既然李公公这么说了,自然要给你这个面子,那今日我便忍着难受出发吧!”
李德生笑眯眯,像是没看出是牛望梅自己想要早些去好些的驿站,捧着她的话回答道,“谢县主体谅,我这便去和杜将军说可以开拔了。”
沈慈心看李德生离开的时候往自己的方向撇了一眼,便知道刚才牛望梅回头看她那眼人家早就看在眼里了,便趁他还没出门道,“我送送李公公。”
李德生回头客气的笑,“那就麻烦沈大姑娘了。”
沈慈心送他出去,李德生慢了半步,比沈慈心快了半步,压着嗓子说话,声音倒是少了平日里的几分尖细,“大姑娘,好生聪慧,能把云容县主拿捏了,你让她往东便往东往西便往西。”
“公公说笑了,我和县主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这和亲的队伍里,谁都可能害她,就我不会害她,她也只能听我的信我的了,您说是不是?”沈慈心面带微笑,仿若在说些逗趣的话。
李德生听了这话停了脚步,回头看沈慈心,“大姑娘,这话倒是没有道理了,咱们是送县主是和亲,咱们这些人都是服侍县主的奴才,怎么会害她呢。”
沈慈心莞尔一笑,并不生气,“明人不说暗话,公公也不用和我打哑谜,我送公公出来,也没有其他意思,就是有笔生意想和公公商量商量,可否和公公在鸡泽驿站私下见一面?”
李德生如常的继续往前走,掂量沈慈心这话,片刻后笑了笑,“县主娘娘的意思,我这样的阉人自然不敢随意拒绝。”
“那便恭候公公大驾了。”沈慈心停住脚步,“我就送公公到这儿了,还要赶着回去给县主收拾东西呢。”
“好,沈大姑娘慢走。”李德生笑眯眯的拱手。
沈慈心回头牛望梅那儿,告诉她自己已经和李德生约好在鸡泽驿站见一面。
牛望梅口无遮拦,“那个阉货,果真是什么财都敢贪!”
“县主,还没达成合作,你这嘴切记莫要得罪人。”沈慈心抬头看着外面,还好马车周围没人在。阉人这话李德生自己能说,若是别人说传进他的耳朵里,那他绝对是要记恨的。
“哼,偏你这怕那怕的。”牛望梅不高兴的说道。
沈慈心懒得理她这小情绪,牛望梅惜命的很,现在李德生可是他们难得能松动的石块了,要是真得罪了他,她活命的机会恐怕就渺茫了!
马连峰倒不是什么高山,却因为是石头山的缘故在山上修路十分之难,到现在也不过一条堪堪能过马车的山径。又因为石头路,路面无法修得十分平整,马车走在上面十分颠簸。
不过是走了半个时辰,牛望梅就面色铁青,都没让奴仆传话,自己就拉开马车帘子大喊,“停车,停车,这什么破路,可要把人颠碎了!”
驾车的车夫不敢听牛望梅的话,而是等队伍最前面带队的杜勋的意思,这山路旁边就是悬崖,要是随便停车导致后面跟着的马车刹不停摔落山崖就坏事了。
见车夫没动作,牛望梅又喊了两嗓门,沈慈心连忙将她拉回来,“你不要命了,随意停下马车,说不得就摔下悬崖去了。”
这个时候前面杜勋听到了动静,让人传话回来,说是正在险地,不能停车,让牛望梅再坚持坚持。
牛望梅听了十分生气,在马车里抱怨,“我这是什么命,要来受这个苦。”
沈慈心心中想,她一个卖油郎的女儿,若不是有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