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乘坐的大巴车便被顺利放行。城外马路平坦依旧,但周围景色就迅速灰败下来,入目尽是漫无边际的荒凉。
久无人居的房屋敞着大门,朽坏的木板随风吱呀摇晃,上面挂满了蜘蛛网却不见一只活着的蜘蛛。这么多年过去,那些曾经生活在此的人们不知去向,徒留下用过的碗筷和水桶摆在厨房窗边积下厚厚灰尘,证明着自己主人存在过的痕迹。
唯一的例外是视野中逐渐接近的一栋二层联排板房,这提供给学生们的住宿场所同样由巴别塔把守——不过是还没有获得穿上那身制服资格的实习队员,这里也是他们的实习考核内容之一。
他们这辆之后还有两三辆来自其他班级的大巴,不过住的地方都是之前按小组定好的双人寝室。虞柠和刘嘉卉一间,而与他们同组的那名男生名叫薛尉,他在班里也是出了名的——往好听了说是开心果,直白点来说就是爱贫嘴,不过他性格好又逮谁都爱唠,人缘相当不错。
这趟看起来是安静不了了。
“怎么样?”白曜笑道,“现在就去吗?”
“可以啊可以啊。”
薛尉跃跃欲试地答应下来,“逛一圈下来还正好能赶上黄昏呢,再晚点就天黑了,多刺激。”
黄昏,又称逢魔时刻。
虞柠:“……”
看来她还是死得不够快呵呵呵呵。
他们放了行李,带好自己的记录用本和工具就准备往划定好的区域去了。那里离住宿区不过四五百米,徒步过去也完全不在话下。这样刚好,不然她还真想象不出绷带杀人狂追在单车后头跑的情景——要是他能跑得比自行车快就更想象不来了!
此刻他正像个没事人一样,胳膊抱在脑后,晃晃悠悠地跟在他们后头,仔细一听竟然是在哼跑了调的迪迦主题曲。
……这玩意儿是会传染吗?!
虞柠开始思考录下来放给她妈听会不会被打。
算了算了,命要紧。
她还在控制自己去摸手机的冲动,再一抬眼,他们的目的地之一已然近在眼前了。
那栋标准的日式独栋房屋静静地矗立在足有半人多高的野草间,围成院落的墙体都褪了色。挂在外面的门牌也锈迹斑斑,只能隐约地辨认出是两个汉字,然后就再也看不清更细小的笔画了。虞柠竭力忽略掉这触目惊心的阴森感,跟着同班同学穿过了丛丛杂草。
有个保镖还是相当管用的。
也许是诡异本身就会互相有所感应,走在队伍最末的杰克忽然弯腰从草丛里扒拉出一团巴掌大的漆黑一体的不明物——它看起来倒是很弱鸡,连形状都还没有变化出来,他当机立断地准备往外一抛就完事。
但他保持着这个动作,竟然莫名其妙地愣了两秒。
虞柠同样不明就里地看了一眼杀人狂,同学都在旁边,她也不方便直接问,结果就见对方像是会意似的主动凑了过来。
“……这次这个,”他不确定地、自以为很小声地问,“应该不是你爸吧?”
虞柠:“???”
她还没做出反应,她爸的那双手直接从她半开的挎包里夺包而出,“啪”地给他脑门上又来了一下,敲得杰克捂着脸嗷嗷直叫。
她木然地松开手,给那两“人”留了个门,让他们打完自己进来。
一走进房子,薛尉刚还在谈论这次作业的音量都小了。大概是因为采光不足,屋内比外面昏暗很多,进门就是直通二楼的楼梯,一行人早先就商量好了分工合作,这下自发地分散在一楼的各个房间,有什么事也好近距离搭把手。
虞柠溜溜达达来到了客厅,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地面上似乎沁着一些暗色的液体,而座机旁边的茶几上则放着本翻开的、记了不少电话号码和姓名的册子。
老式电话簿?
这下说不定可以知道这家屋主姓什么了,她乐滋滋地翻到封面和第一页找了起来。还真如她所料——然而,就在那个姓氏映入眼帘的一瞬间,虞柠傻了眼。
她发誓,这绝对是她最不想在这里看到的名字。
——佐伯。
“………………”
虞柠缓慢地抬起头,终于从其中景色看出了惊人的既视感。
曾经有一个不进这房子的时机摆在她面前,她没有珍惜,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会说三个字,烧了它,如果要为这场火灾加一个期限,她希望是现在立刻马上。
开局王炸。
她已经全自动回想起了原片里佐伯伽椰子从楼梯上爬下来的场面,想不到现在还要全沉浸体验一下现场版。
“喵。”
一声细微的猫叫让她后颈冒出的冷汗瞬间炸开,虞柠猛地抬头,看见那只标志性的黑猫居然真的就站在不远处幽幽凝望着她,猫眼在黑暗中依然闪烁出些许诡异的光亮。
她的保镖们都还在门外,不行,不能让伽椰子现在就有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