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遇刺的人是越辞,凶手是谁,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
就是苦于没有证据,这个哑巴亏越辞只能吃了。
不过既然有百姓报案,这事肯定要按照流程走一遍。
衙门的主簿拿着笔,问:“那司寇大人,敢问你们二位为何会出现在那条街,可是有人暗中引你们过去?”
越辞张了张嘴,主簿见势就要落笔。
却不想迟迟没等来他的声音。
“司寇大人怎么了?”
屋里安静得有些吓人,主簿心里发毛,小心翼翼的看了越辞一眼。
经历过一番厮杀,脱力的越辞脸色惨白,唇瓣却透着殷红,眼尾也不知为何染上绯红,这两抹艳丽的颜色给他如琢如磨的脸上增添了一丝妖冶。
只看了一眼,主簿就赶紧低下头。
据说,这个罪臣余孽长得更像他的母亲,当年号称‘上京第一美人’的百里家独女,百里欢。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
盛烽见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眼眸闪过一丝狐疑,但转瞬即逝。
他走上前道:“他们累坏了,我来说吧。”
“有报案的百姓称,他们是追着一个小贼去的,不过看见小贼的百姓具体长什么样,我也不记得了,你就这么记吧。”
主簿不疑有他,提笔把这句话记上。
大皇子为人忠厚,待人诚恳,想来是断不可能作假证的。
不多时,主簿把几人送出衙门外:“司寇大人,大皇子殿下慢走。”
走出一段路,盛烽开口:“下官要回去当差了,先走一步。”
他帮着越辞解了围,想着越辞怎么着也得跟自己道一声谢。
却不想越辞头也不抬,垂着眸子抬脚就走,默然的脸上看不出是什么心情。
是青锋拱手:“今天的事多谢大皇子殿下,殿下慢走,属下告辞!”
说完他就转身追上前面的越辞,话不多半句。
盛烽还想伸出手拦,可他人已经走出了几步开外。
也罢!
盛烽无声叹一口气,心说这对主仆如此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自己何必热脸贴他们冷屁股?
自己这次作假证,就当是报上次查抄无垢寺的蜡球的恩了。
护城河白骨案他一直关注着,那天越辞在街上抓人动作那么大,结果却没了后续。
这说明什么?
说明着根本就是越辞设计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让他按照纸上的线索查抄无垢寺,抓到管事,又一路把余正兮抓进牢里。
他被利用了。
可他却因为这利用,得到了父皇实打实的嘉赏,怎么说,他也算是承了越辞的恩。
今天发生这件事,这份恩也算还完了。
日后但愿他和越辞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相安。
盛烽收回思绪,也不去好奇越辞为什么会出现在遇刺的街道,转身整理队伍,继续带队巡逻。
……
赵家的庄子。
姜寒烟敲敲门框,不一会,华年就端着兑好的温水进来伺候。
“小姐,今儿一早,咱们院子的篱笆上又挂了好些药材!”
“幸亏今儿是我起得早,要是让桂花婶子看见,还不知道找什么借口搪塞呢!”
华年嘀咕着,对着铜镜给姜寒烟束发。
姜寒烟听了无奈一笑,调笑道:“要不然,你说是田螺姑娘从山上挖回来的!”
“田螺姑娘是谁?”
“就是从前有个古人,在河边捡了个田螺……”
大魏朝没有这些志怪的故事,每回姜寒烟不经意间用了什么典故,还要跟华年解释一番。
不过好在华年乐意倾听,每回听完都要刨根问底,不亦乐乎。
她听完噗嗤一笑,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田螺姑娘,小姐说出去也不怕被人笑话。”
了解过大魏开国的艰辛,百姓只会艰辛成功由双手创造,而不会去想求神拜佛的事,更别说相信今天听到的田螺姑娘的故事。
姜寒烟满不在乎:“那我不在外人面前说不就好了,咱们一会把这些药材找地方种起来吧。”
她猜得没错的话,每天一早出现在篱笆上的草药一定是山上的偷鸡贼送来的。
这事早几天前就开始了,第一天送来的草药还放在背篓里。
华年一看,立刻认出这就是她丢在山坡下的竹篓。
这个竹篓丢在哪里,就只有偷鸡贼知道。
就是不知道,偷鸡贼是怎么知道她住在这个院子里的。
姜寒烟又叹一口气,偷鸡贼会在她们被马蜂追的时候伸以援手,还知恩图报,偷偷给她们送草药,乍一看还真是个好人!
可他偏偏是个偷鸡贼。
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