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寒烟尚未开始用早餐,吴霜就来了。
华年问道:“吴姨娘今日来早,也不知道用没用过早膳,可需要奴婢添一副碗筷?”
只怕吴霜所来并非为了早餐。
姜寒烟摇摇头:“不必,请她进来就行。”
人被请进屋里,姜寒烟抬眉瞧了她一眼,顿时心中了然。
即使敷了粉,也难掩眼里的疲惫,吴霜再如何伪装,见到姜寒烟的一瞬间,僵直的身体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安。
“姨娘来了,姨娘快坐。”
姜寒烟说完,也无过多动作,自顾自吃起早餐。
健康饮食讲究细嚼慢咽,硬生生吃了一炷香的功夫。
期间,屋里只剩下她细微的咀嚼声。
而这声音听入吴霜耳朵里却如同紧箍咒,让她脑仁疼,她不止一次好奇且诧异的望向姜寒烟。
不明白姜寒烟为什么如此镇定,明明自己手上也握着她的把柄。
偏偏现在本末倒置,手握把柄的人反而心有不安。
终于,姜寒烟放下筷子。
见状,吴霜赶忙开口:“二小姐,姨娘……”
姜寒烟伸出一只手,示意她闭嘴,然后挥手遣退屋里的所有下人。
待屋里只剩下她们二人,吴霜这才开口说话。
她冷静下来,决定开门见山:“不知二小姐可有见过芙蓉,如今她身在何处?”
“埋了。”
姜寒烟撑着下巴笑道,两只闪烁着晨光的眼眸明明含着笑意,却让吴霜不寒而栗。
“埋,埋了?”
吴霜全身的血液逆流而上,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二小姐,您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姨娘先派人来搜我的屋子,我才埋了你的侍女,这也算礼尚往来,凭什么不可以?”
芙蓉是吴霜的陪嫁,可以说跟了吴霜大半辈子,她们俩之前的感情早就超越主仆了,算是异姓姊妹都不为过。
可如今,芙蓉怎么就……
吴霜眼眶一红,紧紧抓着扶手才没从椅子上滑下去。
“这事是我做得不对,可二小姐你也不该如此狠毒!”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姜寒烟竟然说埋就埋了?
“我狠毒?”姜寒烟冷笑一声:“你抓住了我的把柄,不就是想将我捏扁搓圆,也好任由你在这靖安侯府独自称大?
你还年轻,迟早能为我爹生下一儿半女,可你若是生下了儿子,你会允许我活着?
更何况我还入了太子殿下的眼,如果我真让太子殿下为我撑腰,按照我爹的性子,你和你儿子在府上的日子势必如履薄冰,为了你的儿子,你绝对利用手里的把柄将我置于死地!”
说完,她冷冷瞥着吴霜:“你敢说不是,那我就自认狠毒。”
吴霜脸色发白,身子有些摇晃,她心中所想,如何就被姜寒烟猜了个正着?
有姜寒烟在,她生下来的孩子永远都是庶子庶女!
如果能有机会让姜寒烟香消玉殒,那她的孩子,就能堂堂正正是侯爷的嫡子嫡女!
一想起,她就恨不得马上找着姜寒烟的把柄。
是她太心急,才中了姜寒烟的圈套,以至于害了芙蓉。
芙蓉的死,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吴霜颤抖着唇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道:“是,二小姐说的都对,可芙蓉是无辜的,冤有头债有主,你要报复朝我来,你对芙蓉下手算什么本事!”
“管我有没有本事,就你这具后天残缺的身子,还想有孕,做梦!”
姜寒烟一眼扫过吴霜的下巴,她的下巴白皙纤细,像天鹅一样,初看并没什么问题。
可实际上,成年女人哪儿有这么细的脖子,还白的连血管都瞧得一清二楚。
若不是后天吃药吃出的药毒积累所致,就是她的颈动脉膨大,快要炸了!
“你,你!”吴霜本来想骂,却是忽然愣住:“你如何知晓我身体后天残缺。”
她小的时候贪玩,曾在冬天不小心掉进了湖水里,自此落下了体寒的毛病,后来给靖安侯做妾,又被王氏欺压,逼着喝了许多极寒的避子药,冬天时还被克扣过炭火和月银。
长年累月下来,大夫说她的身体后天残缺,要想怀上孩子只能精细的养着,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关于这些,她都是小心瞒着,只有芙蓉和身边的嬷嬷知道。
姜寒烟如何懂得?
“你不用管我为何知道,芙蓉刚埋下去不久,兴许还活着,我现在问你,如果在孩子和芙蓉之间做出选择,你选谁?”
姜寒烟眼中闪过一道冷光,垂眸的瞬间微不可察的扫了床底一眼。
话音刚落,吴霜就愣住了。
这太难选了!
芙蓉是跟了她大半辈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