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雁知闻言,扯着嘴角,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讽刺的笑。
当真是被迫害妄想症,狗太监!
封湛自然也是听到那声极轻的笑,心揪了一下,变换了一个蹲的姿势,无奈的叹了口气后,继续道:“正如你所说,我确实有些眼盲心瞎”
四个字被他艰难且停顿着说出口,这得多难以启齿?
祁雁知又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叫做“有些”?瞎到了太平洋去了好吗?!
“我知你心中现在肯定还是有怨气的,怨我以德报怨,恩将仇报,怨我认不出你”
祁雁知默默道还当真是没有恨有,怨就算了太轻了,狗男人不值得!
“就算如此,我还是想请你多给我几个补偿的机会,你约莫是不肯的,那我便多说些道歉的话,望你听了后,心里能舒坦一些。”
祁雁知无语:
有没有一种可能,你离我远点,不要跟我说话,我的心里会更舒坦?
封湛的话语停顿了几秒,黑眸里倒映出祁雁知趴着的模样,渐渐变得深情款款,嗓音也是愈发温柔。
“你幼时常在我被关禁闭之时,偷偷跑到门外与我聊天,我未曾见过你的模样,孩童时的嗓音变化极快,没有及时认出你,实在是愧疚。”
“但那时若没有你,我定不能很快的走出来。”
话落,封湛的眼神变得有些失落,惋惜般的叹了口气。
继而又沉重道:“你一生下来就得封郡主,养在皇后膝下,倍受宠爱,比之公主的身份还要尊重。”
“你第一次凑到我面前,主动想与我玩耍之时,我除了内心极度抗拒厌恶外,还觉得十分意外。”
“意外像你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还会想着跟我这种人来往。”
祁雁知听着耳边温柔蜷缩,低沉磁性的嗓音,竟意外听得内心极度平静,眼皮也愈发沉重,一眨一眨的。
虽说那些话听着让人十分恼火,但祁雁知却觉得无所谓了。
贺音已死,他的话再没能轻易的激起自己的怒火,过往的一切是原主与他的,不是
自己的,听了也没意思。
不等他多说两句,祁雁知就当真睡了过去,沉沉的闭上双眼,耳边的声音还在滔滔不绝的响着。
这个狗太监是准备写一篇作文吗?
他是觉得勾起过往回忆,就能引已经死去的原主再生情愫吗?
呵!多多少少有点愚蠢!
“若是再来一次,我怕是也很难认出你,但一定会尽力克制自己,不再伤”
话到一半,封湛蓦然间听到细细小小的鸣声,他凑到祁雁知的臂弯处,小心谨慎的听着。
半响,弯唇浅笑,看着祁雁知入眠的黑眸,温柔得都快能掐出水了。
“祁雁知,好好睡吧。”
封湛边说着,边小心翼翼的把掌心放在祁雁知的头发上,试探性的轻抚了一下。
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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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更天的闽南王府,灯火通明。
府中的下人聚在大堂门口,各自规矩的站在左右两旁,战战兢兢的听着堂里祁禾灵的声音。
“父亲,女儿应该是中了一股迷烟才昏睡了过去,醒来便看到祁奚拿刀欲行刺我!还望父亲给女儿做主啊!”
祁禾灵着一身月白色的如意月裙,外披着同色系的大氅披风,看向祁奚的眼神中带着怨怼。
只见祁奚还是那一身墨绿色的兔绒大氅披风,被人绑着双手双脚,面无表情的跪在地上。
闻言,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苍白的双颊隐隐约约可见两个巴掌印,很是夺目。
祁隆昌懒散的抬眸,冷冰冰的看了祁奚一眼,蓦然间冷笑一声,继而沉声斥责:“你现在倒是越来越让为父吃惊了,先是与你长姐一起离开王府,再是制造舆论逼得你祖母入庙,现在还敢胆大到给你二姐下迷烟,想对她痛下杀手?”
“怎么,你是准备将整个王府的人都害死吗?”
祁禾灵也微抬起下巴,一双冷眼,直直的射向她。
祁奚闻之,双目无神,好似整个人已经不在了一般,失魂般答道:“女儿不敢。”
一句了事,其余话,一概不答。
祁隆昌等了大半响也等不来她一句话,一双老眸顿时半眯着,重新审
视自己最小的女儿,“去了趟战神府回来后,你连最基本的规矩礼仪都忘了吗?”
“怎么?皇后替你请了道圣旨,就觉得皇后会永远护着你,开始目中无人了?”
祁奚还是那句话:“女儿不敢。”连语气都是一模一样的。
祁禾灵顿时就来气了,上前两步,压抑着怒火,咬牙切齿道:“祁奚,父亲与我在同你讲话,你是不是应该抬起头来看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