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女愚钝。”沈梦窈垂眸,飞快的思索着对策。
皇上冷笑了一声:“沈梦窈,太后所中之毒,乃是幽兰散,此毒所用之物,是生长于南夷的空谷幽兰,中原之中并不常见此物,而在你的房间之中正好找到了幽兰籽,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沈梦窈心中一凛,却并未显露出丝毫慌乱,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平稳而清晰。
“皇上,臣女确实对幽兰籽一无所知,更不知它如何会出现在臣女的房间之中。兴庆宫虽为臣女居所,但宫门常开,人来人往,难保不是有人趁机栽赃嫁祸。”
“哦?你是说有人陷害于你?”皇上目光如炬,直逼沈梦窈而来,似乎要将她看穿一般。
沈梦窈微微抬头,目光不闪不避:“臣女不敢妄言,但事实如此。臣女自问对太后忠心耿耿,怎会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请皇上明鉴。”
“忠心耿耿?”皇上冷笑更甚。
他压抑着心中的怒火说出了一个事实。
“你大概不知道,你父亲当年平定南夷,曾在那里待过一年之久,这东西,你父亲最清楚。”
沈梦窈心中已经万万没有想到,此事居然还能够将自己的父亲牵扯进来。
若是一个回答不好,一大家子的人都要被她所牵连。
她抬眸,苦苦陈情。
“臣女小的时候,父亲便南征北战,待在京城的日子,屈指可数,臣女自小便被带入宫中,由太后抚养长大,太后待我如亲孙女一样,我怎会忍心谋害于她?”
沈梦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她的眼神依旧坚定而清澈,她继续往下说。
“皇上,臣女深知自己的身份,太后不仅是我的长辈,更是我心中的依靠。自幼在太后膝下承欢,我视她为至亲,怎会生出半点不敬不孝之心?关于那幽兰籽,臣女确实一无所知,但臣女愿意配合调查,直到真相大白。”
“真相?”皇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以为朕会轻易相信你的一面之词?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沈梦窈深吸一口气,她明白此刻的辩解或许显得苍白无力,但她不能放弃,她必须为自己,也为沈国公府争取一线生机。
她现在忽然明白,此人不仅仅是冲她而来,还是冲着她背后的国公府而来。
“幽兰籽的出现让臣女百口莫辩,但臣女斗胆请皇上给我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
沈梦窈的声音坚定而有力,她抬起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睛,没有一丝退缩。
“臣女愿以性命担保,此事绝非臣女所为。臣女恳请皇上允许臣女亲自调查此事,查明真相,还自己一个清白,也给太后一个交代。若最终证明臣女有罪,臣女甘愿领受任何责罚,绝无怨言。”
皇上看着她的眸光中闪动着什么,最终还是摆了摆手。
“来人,将沈郡主收押内牢,消息暂时不得泄露。”
一声令下,无论沈梦窈如何为自己陈情,皇上都充耳不闻。
她被拖了下去,直接关入了宫中内牢。
这里是关押宫女太监们的地方,味道难闻的很,小小的牢房里只点燃了一根蜡烛。
许是因为她是郡主的缘故,这里的人倒还算得上是对她照顾,给了她一间单独的小牢房,天窗很小,比巴掌大点也只能透气。
刚待了没一会儿,便听见不远处有宫女太监们受刑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无比的凄惨。
她听着那些动静,心里却开始着急起来。
自身尚且不足惜,最要紧的,还是父亲和兄长,他们在边关,群狼环伺,消息闭塞,京城中又是暗流涌动,自己现在又被关入牢中,颇受限制。
而勤政殿中,皇上撑着脑袋,眼眸隐藏在阴影中,看不出表情。
“德保,你说这沈国公一家子里应外合,是想颠覆朕的江山吗?”
事关谋逆大罪,德保压根就不敢胡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为难的快要哭出来了。
“皇上奴才也就是一个伺候您起居的无用之人,哪懂得朝政大事啊?”
皇上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出一声笑。
“朕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瞧你怎么就吓成这般模样。”
皇上虽然这么说,德保可不能这样信,因为他分明看到皇上脸上的笑,未曾抵达眼底,只是浮于表面,令人恐惧。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沈国公一家子镇守在外,心里想的什么奴才可不知道,只是郡主似乎颇为关心太后的病情,这一事儿……”
德保本来想稍微求一下情的。
可没想到,皇上对后面的话完全是充耳不闻,喃喃自语道:“若是边关出了问题,我大启江山不保。”
德保一听皇上说这样严肃的问题,自然不敢多言,只是让手底下的仆从换上了热茶。
书房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