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微只是安静地听着,并未表态。
李凭皱了皱眉头,继续说:“你若是当真有本事,就应该以天下为己任。不如你帮我夺了这天下,还百姓一个天下太平?”
云初微等李凭说完,才看着他,开口道:“你想要这天下,你想要当皇帝?”
李凭显然没想到云初微这么直接,他差点被云初微的话呛到,他轻咳了一声,才说:“你觉得如何?”
云初微道:“我觉得不行!”
云初微话语平淡,不带什么感情。
但在李凭听来,却带了浓浓的轻视和嘲讽之意。
“你……”李凭气结,“你信不信,我直接砍了你!”
云初微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张拱见状,连忙拉住了李凭,劝说了一番。
李凭倒是一个听劝的,很快就朝着云初微道歉了:“是我太着急了,你说说看,为何不行!”
云初微目光在张拱和李凭之间来回切换,最后开口道:“你们,当真志在天下?”
李凭没有立即回答,他看向了张拱,想看张拱怎么说。
张拱笑了笑,开口道:“道友可是觉得,我们起兵太过仓促了?”
云初微听了,轻笑出声,开口道:“朝代更迭,天下大乱。起兵是常事,可我从未见过,最先起兵的,能拿下天下。再者,如今还没到天下大乱、朝代更迭的地步。你们率先起兵,无非两个结局。”
云初微顿了顿,继续道:“第一个,朝廷将你们完全镇压,你们失败,天下不敢擅动。杀鸡儆猴,这是朝廷最愿意看到的结局!”
“第二个嘛,朝廷竭尽全力,没法镇压你们。你们向天下证明,朝廷已经没有实力控制天下了。天下各地,都会以你们为榜样,揭竿而起。但他们肯定会拿讨伐你们为借口。与朝廷两败俱伤后,你们根本没法抵抗其他起义军的进攻。最后冀州只会被瓜分。”
“也就是说,你们要么是朝廷杀鸡儆猴的那只鸡,要么是天下试探朝廷实力的那块试剑石。总之不会是最终的赢家。你们觉得,你们选择这个时间起兵,不仓促吗?”
张拱和李凭脸色微变。
云初微说的,他们都很清楚。
他们也知道,这是一个困境。
朝廷为了向天下证明实力,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镇压他们。
其他人想知道朝廷的实力,只会隔岸观火。
他们进退维谷。
所以,他们才着急找云初微,想要寻求一个解决方案。
张拱朝着云初微鞠躬,开口道:“我们其实也并未想在此时起兵,只是形势所迫,才仓皇起兵。”
一来,天灾不断,冀州州牧又毁坏他们的粮仓,他们没有粮食可以支撑了。
二来,冀州州牧对他们步步紧逼,想要将他们的军队变成他的军队。
他们不得已,才起兵。
起兵之后,面对朝廷汹涌而来的军队,他们四处求助,希望那些一样有起兵之心的各州势力出手相助,均被拒绝。
他们也渐渐明白,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并不是这么好当的。
这时候,他们再想隐藏实力,韬光养晦,已经来不及了。
“实在不行,我上书皇帝老儿投降算了。只要他把这冀州州牧之位给我就行!”李凭说道。
张拱皱眉,缓缓道:“只怕不行!”
李凭不解:“为何不行?”
云初微缓缓道:“出征的时候,陛下说过了,不许叛军尝到任何甜头。若是今天开了这个头,让你当了州牧。明天就会有诸多人冒出来,人人想要一个州牧。”
张拱点头:“你若想要归降,只能献上自己的项上人头。”
李凭:……
“那现在是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我只能跟朝廷军队拼命了吗?死磕朝廷军队,输了死在朝廷军队的手中。赢了招来天下揭竿而起,死在天下群雄手中!我横竖都是个死呗?”李凭道。
云初微轻笑出声:“差不多吧!这不是挺好的吗?牺牲自己,成全天下。自你之后,天下乱不乱,一目了然。”
李凭:……
张拱看着云初微,说道:“道友,如此困境,应该如何解决。请指一条明路!”
云初微挑眉,缓缓道:“你如何确定,我知道该怎么做?”
张拱道:“听说,道友是谋圣的传人,是云相国的嫡系后人,若是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便没有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云初微轻笑着开口道:“其实,还有一种可能,你们可以打败朝廷的军队,再打败将来所有来讨伐你们的军队。这天下不就手到擒来了吗?”
张拱:……
李凭:……
两人久久沉默。
最后还是张拱开口道:“我们原始积累不足,兵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