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半个月里,一切都很太平,除了秦绯浅的情绪愈发低迷,刑衍也越发沉默之外,众人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秦绯浅夜里不舒服。
她终是不大适应寒冷,前几日又下了场大雪,她为了让自己尽快习惯,非脱掉厚厚的斗篷,在风雪里走了一圈,当时没什么,结果没过几天,月事来了,才知什么叫遭罪。
一代神医,能救无数人,可自己病痛起来,却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
喝了药,但还是疼得厉害,她倒是想给自己扎几针,奈何根本没力气,随
行那么多人,偏偏没有太医,只有初九帮秦绯浅揉着肚子,也是杯水车薪,最后没办法,只能跑去找来刑衍。
疼了许久的秦绯浅恹恹得半睡半醒,听到登上马车的脚步声也没力气睁眼,只以为是初九回来了,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帮我再盖条毯子,腿脚冷。”
没人回答她,反而是一双大手将她搂进了臂弯里,灼热的温度覆上她的小腹,有力地、缓慢地揉动。
马车里还有两个宫娥,低着头不敢目睹刑衍的越矩之举,刑衍也不在乎,还像以前那样用自己的体温包裹
住秦绯浅,她之前在上连村病倒时,也是这样照顾她的。
那时她感染伤寒,他不顾众人的阻拦贴身看护,丝毫不畏惧被传染的风险,如今反而要小心翼翼,连抱一抱她都是奢侈。
得当的按摩力道和暖意让秦绯浅舒服不少,回神意识到自己正靠在刑衍的怀里,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
“别乱动,这种时候就别拿自己赌气了。”刑衍的声音有些沙哑,不似从前那般清透,常年习武的体魄,让他掌心的温度高于常人,这也是秦绯浅曾经无比熟悉的。
只可惜物是人
非,哪怕如从前那般躺在刑衍的怀里,秦绯浅也难再有真正的安心,总害怕他的臂弯会突然勒紧,让她无处可逃。
她努力撑起自己的上身,拒绝他的触碰,“多谢,我已无大碍,王爷待在我的马车里,于礼不合。”
马车里的火光很暗,秦绯浅只听到刑衍的吸气声,似乎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他什么也没说,默默将她放开,下车嘱咐人去烧热水。
她喊腿脚冷,所以要给她泡泡脚。
直到他的声音渐远,秦绯浅才勉强回过神来,窝在厚实的绒毯之内,身上仍残
留着他臂弯的余温与触感,如死水般冻结已久的内心,居然又乱了起来。
她爱刑衍是真,可对他的惧怕也是真的,再是他一时糊涂,可骤然间暴露的本性仍让她忌惮。
那么温暖的怀抱,终是她不敢再贪恋的了……
这时,初九回到马车里,手里端着热乎乎的稠粥,“小姐,喝点再睡吧。”
秦绯浅怕被她看出端倪,喝了小半碗后就背过身蜷了起来,然而就在她刚躺下不久,却听到远处一阵重物倾覆和翻泻的水声,紧接着便有人喊了起来——
“王爷!快来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