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轩外,刘氏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动容。
她失去了自己多年培养的外甥女。
更是她倾注多年心血与爱意培养的人。
悲痛之下,她终是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昏厥了过去,仿佛整个世界都随着她的倒下而失去了色彩。
在昏沉的梦境中,刘氏的心被疑虑与自责紧紧缠绕。
她不禁怀疑,那场夺走苏乐悠生命的大火,或许并非天灾,而是那个孩子绝望之下做出的极端选择。
她回忆起乐悠近日来的反常,她本来是不愿嫁给吴世子的,近来的日子她却反常的接受了,昨日还和她说了很多贴心话。
每一个细节都如同锋利的刀片,在她心上划下一道道血痕。
她心里又气又恼。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倔强!若是真的不愿意,怎么不说呢!
“就算说了,姨母就不让我嫁了吗?不嫁给吴世子,还有李世子、赵世子吧。”
恍惚间,刘氏仿佛听到了苏乐悠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与决绝,在她耳边回响。
这声音如同冷水浇头,让她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熟悉的床榻之上,周围是焦急守候的丫鬟们。
原来,那撕心裂肺的痛哭与绝望的猜测,都只是一场梦魇。
但梦醒之后,现实却更加残酷,她的外甥女,那个曾经活泼可爱的女子,真的已经离她而去,再也不会回来。
刘氏的心再次被悲伤填满,她忍不住责备起苏乐悠的决绝。
她不明白,为什么乐悠那么倔强。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乐悠能有一个更好的未来,为何这孩子就是不能理解她的苦心呢?
穆骁行驶了两天,未见陆子衿追上,心中有不祥的预感。
他骤然接到来自京城的急报,心中猛地一沉。听雨轩那位苏姑娘,竟不幸葬身火海,香消玉殒。
这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他片刻间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从容,当即决定快马加鞭,星夜兼时程返回京城,誓要查明真相,以慰故人之灵。
与此同时,远在军营的陆青禹,也接到了家中突遭变故的噩耗。他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焦虑与不安,毅然决然地放下手中事务,披星戴月,只为一睹家中境况。
回到侯府,他直奔墨香居,如今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陆子衿被紧紧封闭在昏暗的屋内,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门外守卫森严,仿佛一道无形的墙,隔绝了他与世界的一切联系。
屋内的他,眼神空洞而绝望,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任由时间一点一滴地侵蚀着生命的光泽。
陆子衿是真的难过的快要死了,他甚至有冲动想要随她而去。
武安侯见状,怒不可遏,既心疼又愤怒。
一个女人罢了!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武安侯为此大发雷霆,将他锁了起来,骂也骂不醒他,打也打不动他。
这两日,刘氏都已经振作了起来,可陆子衿倒是哭昏过去好几次。
甚至这几日水米不进。
他手中紧紧攥着那只香囊,那是苏乐悠亲手所制,每一针每一线都蕴含着她的柔情与爱意。他颤抖着将它贴近胸口,仿佛这样就能感受到她的温暖与呼吸。
泪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不断滑落,打湿了他的衣襟,也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多么希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梦醒时分,她依旧笑靥如花,站在他的面前。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今生今世,他都已经失去了他的悠悠。
陆青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开门。”
守卫面露难色,犹豫道:“大公子,侯爷有令,小人实在不敢……”
“我意已决,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你们无需担忧。立刻开门!”陆青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
门扉缓缓开启,光线透了进来,照见屋内一片狼藉,陆子衿孤身一人,蜷缩在床上,手中紧握着那只香囊。
陆青禹步入屋内,目光冷峻,直视着陆子衿,声音冰冷而坚定:“陆子衿,你若还是个有血性的男儿,就该从床上爬起来,而不是在这里沉溺于过去,睹物思人。”
陆子衿的眼神空洞,仿佛没有听见陆青禹的话,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手中香囊的摩挲动作。
陆青禹见状,语气更加严厉:“你可知道,听雨轩的那场大火,并非偶然的天灾,而是有人蓄意为之!”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陆子衿耳边炸响,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
他原以为那是一场不幸的意外,府内下人也说是听雨轩小厨房的疏忽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因为是大晚上,所有人都在睡觉,发现手已经蔓延到了苏乐悠的屋子。而他的姑娘向来睡得沉,才没跑出来。
未曾想竟是人为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