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乐悠轻轻扫过桌上精致的糕点,微笑说:“今日我的身子略有不适,恐怕无法与柳姑娘尽兴相谈,还望柳姑娘见谅。你送来的这份‘喜气’,我虽现在不能亲自品尝,但心意已领。”
柳洛烟的目的达到,自然也不会多留。
另一边,柳明川与陆子衿在屋里谈话。
陆子衿亲手执壶,为柳明川斟上一杯温热的茶水,茶香袅袅间,他的话语显得格外凝重。
“柳兄,关于洛烟的婚事,我之前已明言,她应寻得一位能与之相配的良人,而我,并非那合适之选。”
柳明川面色微沉:“子衿,你我兄弟情深,此刻我别无他法,只能求助于你。洛烟的身份虽已得陛下恩赐,如今对外她是侯府的表姑娘柳若芙,但世态炎凉,人心难测,那些名门贵妇们哪个不是精明至极,怎会轻易接纳她?”
“眼看着年底将至,我父亲心急如焚,竟有将她送往庵堂之意。她是我血脉相连的妹妹,这些年所受的苦楚,我作为兄长,岂能坐视不管?你若能伸出援手,便是我们柳家的大恩大德。”
陆子衿闻言,眉头紧锁,似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
“柳兄,你此言差矣,婚姻大事岂可儿戏?”
“子衿,你以前不是喜欢她的嘛?你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否则你怎么会把他接回来?”
陆子衿:“我是欠了她的,才会甘愿冒险接她回京,这一切不过是出于一份愧疚与责任,非是情之所至。”
“那你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纳她为妾,你侯府那么大,难不成缺她一口吃的?”
陆子衿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道:“此事关乎重大,容我再三思量。三日之内,我定会给你答复。”
柳明川:“那给你三日,你好好想想。当年你的命可是她救的,你还记得?”
送走柳家兄妹后,陆子衿的心情异常沉重,他独自立于窗前,望着窗外纷飞的落叶,心中五味杂陈。
当年柳洛烟对他的确是有救命之恩。
恰在此时,南风匆匆步入,神色中带着几分急切:“世子爷,属下方才偶遇秋月姑娘,得知苏姑娘已病数日。”
“什么?怎么没人告诉我。”
陆子衿紧张地站起来,话音未落,人已大步流星地向听雨轩方向赶去。
屋内,阳光透过半掩的窗棂,斑驳地洒在苏乐悠静谧的脸庞上,为她那略显憔悴的容颜添上了一抹柔和而哀伤的光影。
多日未见,却见到如此憔悴的模样。
陆子衿轻轻坐在床边,目光中满是疼惜,他温柔地抚摸着苏乐悠那苍白的几乎透明的脸颊,用自己掌心的温度驱散她周身的寒意。
“悠悠,你看起来如此虚弱,是哪里不舒服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挑选,只为抚平她心中的涟漪。
苏乐悠的眼眸微微颤动,上午还满心满意想把怀孕之事告诉他的,可刚才听到他要纳柳洛烟入府,那未出口的话如同被巨石压住,难以启齿。
她转而以一种试探性的口吻缓缓开口:“子衿,我……我没事。只是,刚才柳姑娘来过了。”
陆子衿闻言,轻轻应了一声。
“她与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她会嫁进侯府。”
苏乐悠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了陆子衿的耳中。
陆子衿立刻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与失落,连忙解释道:“悠悠,你别误会。不是嫁进来为正妻,只是纳她为妾,给她一个安身立命之所,绝不会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的。”
然而,苏乐悠的心却像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隐隐作痛。
她勉强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那笑容背后隐藏着无尽的酸楚与自嘲。
想到刚才自己刚才还大言不惭地对韩知砚说他只会对她好。
真是讽刺至极。
陆子衿说得轻巧得很,不过是纳妾。
自己在他心里也不过如此,否则怎么会和姨母开口也是纳她为妾。
刘氏曾对她说过的话,男人的宠爱都是一时的,如今看来,这话竟是如此真实而残酷。
她闭了闭眼睛,低声呢喃:“原来是这样……”
“子衿……”她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与疏离,“我想歇息了,你……你先回去吧。”
语气是冷淡的,疏离的。
“你是介意她的存在吗?”
苏乐悠的态度让他有一时慌乱,害怕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情绪,有无奈、有苦涩,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你说呢?”她反问。
声音虽轻,却像是一根针,精准地刺进了陆子衿的心房。
“我是欠了她的。”
陆子衿的语气变得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