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禹闻言,面色微变。
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着言辞,最终却选择了缄默。
陆子衿见他不再说话,“大哥,你娶不了她,又何必让她陷入两难之地,背负不应有的骂名?”
陆青禹冷笑。那笑中既有自嘲也有对陆子衿的微妙反击,“子衿,你言之凿凿,却未尝不是五十步笑百步。你可知,你我二人,皆是那水中捞月之人。”
“大哥这是何意?”
陆青禹淡声:“我是娶不了她,那你可知,你亦娶不了她?”
一番话,让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而沉重。
陆子衿微微一顿,他自然能感受到陆青禹话中的深意,只觉他是在故意挑拨,也不愿在此刻多做纠缠。
“罢了,你我之事,暂且不提。只是,你那未婚妻屡次让她遭遇无妄之灾。若非我恰好路过你的小厨房,后果不堪设想。”
陆青禹微微一愣,自己到底是疏忽了。
言罢,两人之间仿佛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薄雾,各自的心思难以捉摸。
不久,苏乐悠手捧一碗精心炖制的花胶鸡汤,款步轻移至陆青禹的居所。
穆南汐早已守候在门外,见苏乐悠到来,她上前一步,:“苏姑娘,这汤就交给我吧,你且回去歇息。”
苏乐悠轻轻点头,将手中的温暖传递给穆南汐身旁的丫鬟绿柳,随后转身离去。
而另一边,陆子衿悄然来到了听雨轩。
苏乐悠抬头,见他竟在白日里明目张胆地进入,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慌乱,连忙向外张望,生怕被人撞见。
“你如此行事,就不怕引来非议吗?”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
陆子衿轻笑,眼神中满是温柔,“我不过是来探望自家妹妹,何惧人言?你且安心。”
“这些日子你去哪里了?”
“我去办了点公务。听说昨夜你差点遇袭。”陆子衿满眼心疼地看着她。
苏乐悠点点头,“幸好大表哥路过替我解围。”
陆子衿嗤笑一声,“路过?那么巧!”
这话谁会信。
他也不想拆穿,继续叮嘱:“悠悠,近日你还是要多加小心,可能有人对你不利。”
苏乐悠眉头紧锁,她小心地问:“会是郡主所为吗?”
陆子衿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凉意,心中满是疼惜。
“此事尚未有定论,但我会查清楚。悠悠,你手怎么那么凉?明日皇家秋猎,我为你打只兔子,做副暖和的手套,如何?”
苏乐悠闻言,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我还以为你忘了呢。”
“怎会忘记?你的事,我向来放在心上。”
陆子衿深情地望着她,随后,在确定四下无人的瞬间,他悄悄在她手心写下几个字。
那字句如同春风拂过心田,让苏乐悠的面颊瞬间染上了红晕,羞涩而甜蜜。
陆子衿见状,忍不住轻笑,他的姑娘怎么那么不禁逗。
翌日,皇家围场。
晨光初破晓,天际染上了一抹淡淡的金黄。
皇帝威严而庄重地立于猎场边缘的高台上,身边簇拥着群臣,其中最为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太子与宁王。
在皇帝身侧稍后的位置,站着皇长孙穆骁。
穆骁身旁是陆子衿和几位年轻的贵族子弟或侍卫紧随,个个精神抖擞,蓄势待发。
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回荡在整个猎场上空,皇帝举起手中的金弓,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广袤的林海,声音洪亮而充满鼓舞:“今日秋猎,乃我朝一年一度的盛事,非但为娱,更在于锤炼体魄,彰显我皇族子弟之英勇。朕预祝诸位,皆能满载而归,扬我国威!”
言罢,皇帝率先垂范,三箭齐发,箭矢划破长空,宣告着秋猎开始。
陆子衿紧随着穆骁,这位英姿飒爽的领队,两人之间的默契无需多言。
随着狩猎的深入,陆子衿的箭袋渐渐充实起来,几只兔子静静地躺在他的马鞍旁,灰色的沉稳,白色的纯洁。
他心中暗自盘算,这些柔软的皮毛,尤其是那洁白无瑕的兔子皮,定能做出适合苏乐悠小手的手套。
正当他环顾四周,寻找更多猎物时,一抹耀眼的白色在树影间一闪而过,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那是一只毛色纯净、体态轻盈的白狐。
陆子衿心中一动,这白狐的皮若是做成围脖,定是好看的。
“子衿,你似乎对那白狐情有独钟?”穆骁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从旁侧传来。他早已察觉到了陆子衿的目光所向。
“我昨日已答应乐悠妹妹,要为她制作一条围脖。”
穆骁微微一怔,“给乐悠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妨来一场小小的较量,看看谁能先捕获这只白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