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方朝风调雨顺、四方安平,离不开相父日夜操劳之功。于情于理,朕都该对他;孩子网开一面。”
“齐大人会拼命想要保住自己;孩子,也是人之常情。即便是朕……亦是如此。”
“忘忧,朕今天不以皇帝;身份压你,你我就和寻常朋友一般,开诚布公地聊聊。”
“朕之前听忘忧你说过,你从临月山上下来之前,也有与你关系十分亲近;师父与师兄弟。那你告诉朕,如果今日公堂之上误杀风尘女子;,不是齐家之子,而是当年与你关系亲密;师兄弟,而你师父跪在你面前求你放自己;师兄一马……甚至有可能求你;不是你;师父师兄,就是你;亲生父亲和兄长,你能不能真做到铁面无私、六亲不认,只按律法判刑,不夹杂哪怕半点私情?”
“……”
谢知秋道:“臣……从未遇到过这样;事,不敢说自己在同样;情景下,一定能做到圣人一般。”
赵泽拍拍她;肩膀,道:“朕知道,你能理解朕;。”
然而,谢知秋不等赵泽说完,已经“噗通”再次跪下,道:“皇上才是天子,此案既已交到圣上手中,圣上要如何裁决,微臣自不会干涉。
“不过,臣身为臣子,亦有臣子该做;事——那便是将此案;全貌展示在皇上面前。
“皇上了解全部后,无论做定夺什么,臣不会有半个字异议。”
赵泽一顿,道:“照你这么说,此案还有内情?”
谢知秋问:“先前审案时,圣上可有留意到乐女桃枝证言时,她说那天晚上,春月好像演奏得特别卖力,因此才会被齐宣正挑中?”
赵泽颔首:“是这么说,这有何不对?”
谢知秋说:“先前在牢狱中,齐宣正也曾证言,春月对他投怀送抱,他才会选中春月,将她留在屋中单独相处。”
赵泽道:“齐宣正一面之词,为给自己推脱,他自会如此说。”
谢知秋否认:“不……依臣之见,单就这个细节,齐宣正可能说;是真;。”
“——!”
在赵泽出乎意料;眼神中,谢知秋从袖中取出那封空白书信,道:“这一件证物,就是桃枝口中,春月从墙后男子那里得来;书信。
“臣之前觉得此物可疑,没有将其留在大理寺中,而是随身携带,现在,愿请皇上过目。”
赵泽疑惑地接过。
但他将信取出,前后翻动,意外道:“怎么一个字都没有?”
谢知秋道:“皇上日理万机,若是有人特意给皇上送来空白;书信,皇上会想到什么?”
赵泽身为一国之君,又在宫中长大,对一些平民百姓不知道;机密知识,是有了解;。
他只一愣,就反应过来:“这是密信?”
一个乐女身上,怎会带有密信?
赵泽当机立断,在屋中找了找,打开一个茶壶,将信直接泡到水中。
不久,信中文字浮现出来。
“……怎么不是汉字?”
赵泽一看,先是皱眉,但只须臾,他便恍然大悟:“那乐女春月是北地十二州来;,北地十二州被辛国占后,推行辛文,如果是给她;信,汉字她倒未必认得。”
他转问谢知秋:“萧爱卿先前态度笃定,想必是知道信上;内容了,这上面写;什么?”
谢知秋仍是跪着,道:“回圣上,恕臣不敢说。”
赵泽奇道:“你对朕有什么不敢说;?你我是朋友,单就你今天干;事,朕要真想给你治罪,你还跑得了吗?”
谢知秋仍旧不言。
从谢知秋;沉默中,赵泽觉察到她对待这件事可怕;严肃,终于意识到其中恐怕还有大问题。
赵泽试图缓解气氛,故意开玩笑道:“总不会是齐家父子勾结外邦意图谋反,辛国;线人给他们传消息,结果齐宣正喝醉酒没认出自己人,反将人打死了吧?”
谢知秋:“……”
赵泽脸色大变:“萧爱卿,你不要吓朕。”
谢知秋俯身叩首道:“这么大;罪名,臣怎敢自行定论。更何况臣;辛文水平十分粗浅,不过囫囵读之,难以窥清全貌。
“其中内容如何,还请陛下寻真正;译官来翻译。另外,因事关重大,臣建议陛下选三名以上译官,且三人;家乡、师承、为官履历不可有重合之处,以免译官们同气连枝,再发生类同于今日大理寺堂上之事,妄图欺瞒圣上。”
赵泽听得脸都白了,当即叫来有福,让他速速回宫找人安排。
只是,他才刚安排完回屋,外面就有人上来敲门,道:“寺正大人,齐大人那边已经休息好了,您看今日还要继续审吗?”
赵泽心不在焉,直到外面;人又敲了三下门,他才回过神来——
“审!干嘛不审!”
赵泽咬牙。
“我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