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十月, 临近月底,秋风已带寒意。
“该准备;,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万无一失。”
小屋里,焦子豪与其父焦天龙交头接耳。
“可算是来了,真让我们好等。”
焦天龙长舒一口气,道:“那个姓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半个月前就到驿站了,结果说水土不服,竟就在那里待了半个月, 耽搁这么长时间。”
“养尊处优;高门公子哥嘛, 虽说是将军;儿子, 但听说没有习武,想来身体好不到哪里去。”
说着,焦子豪搓了搓手,笑言:“会生病正好, 到时候,我们编造理由也方便。”
焦父说:“不过这回可要注意了, 不要像胡未明那时那样,弄得整个县衙都是血,后面清理起来费时间, 而且麻烦。”
“放心, 爹,同样;错误我怎么会犯两次?这回一定干净。”
焦子豪笑。
“不过, 要我说, 也真是那个胡未明没脑子。他本来也就是个会读书;卖酒奸商罢了, 要是肯照一开始说好;, 乖乖跟我们合作,少得了他荣华富贵?何至于闹成现在这样!”
“那些酒,本来他自己都准备好了,只要凭借知府;官威,将本地其他卖酒;都找理由往牢里一抓,再给这酒安个为抗辛募集资金之义酒之类;名号,我们还不是想怎么卖就怎么卖?偏偏这蠢货,忽然学别人当什么清官,居然谈起良心来!”
“他也真是天真,他一个小小;地方官,左不过在此地待三五年就要走,而我们可是世代长居此地!那些衙役都是本地人,跑不掉;,怎敢为了他几句话,就得罪我们?”
“这胡未明已经知道我们那么多事情,忽然反水试图螳臂当车,我们怎么可能放过他?”
焦父捋了捋胡子。
他说:“总之,这回一定要小心。虽说朝廷怎么也查不到我们头上,但若是这萧寻初出事,我们这里就连死两任知县了,怎么着看起来也会有点奇怪。
“而且那胡未明是一个人来;,这萧寻初却是拖家带口、人多势大,要将那么多人都处理干净,不是易事,得撇清干系才行。”
“知道,爹。”
焦子豪笑道。
“咱们这里山匪横行,本就是是非之地,只要推到山匪身上,就死无对证。再不济,从衙役里找几个替罪羊出去顶着,还不是轻而易举?
“咱们还能先瞒着,等过两年再上报。到时候,就算有人来查,也半点证据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焦子豪舔了下嘴唇,说:“说起来,那个萧寻初;夫人,听说是个有名;才女,还是个大美人,两人成婚声势浩大得很。不知道这梁城;姑娘,能长成什么模样。”
焦父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好色,一看他;眼珠子滴溜溜转,就晓得他必是在动歪脑筋。
焦父安抚道:“你先别想这些有;没;,将事情都办妥了。这一件事情,活着;人越多,后续隐患就越大。你之后真要玩也无妨,但务必得把人关得严严实实;,别留下证据。”
“知道知道。”
焦子豪嬉皮笑脸,但瞧不出放了多少心思在脑子里:“爹,你关照得也太多了,你放一百个心就是。”
*
次日,天色放晴。
月县先前就已得到消息,那位在驿站停滞许久;新知县,今日终于要走马到任了。
月县是小地方,难得有这样;大事,更何况月县衙门这长官;位置空了两年,人人都想知道这位新;父母官是个什么相貌性情,消息传得极快,不多时,已是人人尽知。
许是因为这个缘故,城门前;集市人来车往,明显比平常来得热闹。
月县;衙役们今日倾巢而出,都在大路上大摇大摆地走着。集市上;商户见了他们,纷纷对视,却不敢吱声,只沉默避让。
忽然,一台桃红碎花帘;小木轿子从路边经过,在与两个衙差擦肩而过时,那小轿子帘后伸出一只葱白素手,将花帘撩开一半——
“大壮哥,小路哥,好巧啊。”
小木轿中;女子娇滴滴地捏着嗓子说话,声音蜜里还掺三分糖水,嗲得吓人。
侧目望去,只见这女子生就一张芙蓉面,手持鸳鸯戏水;团扇半遮脸,扇后尤露一双细长笑眸。她懒洋洋地倚在轿子里,柔若无骨,面上略施粉黛,额间一点花钿,娇媚足占十成。
那两个衙役被她叫住,转头看到她;脸,当即变了张脸、挤出谄媚;笑来。
胖一点;衙役热情道:“这不是媚儿夫人吗!媚儿夫人今个怎么大老远地上这儿来了?”
“家里;胭脂用完了。”
那女子轻笑,凤仙花染;指甲漫不经心地在窗边上点点。
“出来挑一挑,就在前头。”
两个衙役;目光不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