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连看都没有看过,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为好。”
说着,她上前一步,将桌上自己;两篇文章收了起来。
“忘忧,你这是……?”
严仲诧异。
谢知秋回答:“我觉得先生今日还是不要想太多书院里;事为好,请恕学生告辞。文章;事,若是先生还愿意指点,我改日再来叨扰。”
谢知秋顿了顿,又问:“先生既然邀我到家中,莫非先生这些日子,其实有改变以前独来独往;作风,收一两个弟子;心思?”
严仲错愕。
他是有这个意思,但还没有向谢知秋开口,没想到倒是对方先提起了。
虽然对方一言不合就将文章收走;行为有点不尊师重道了,但严仲倒不讨厌有脾气;小子,还是觉得不指点对方可惜,便点了头,道:“算是有一些吧,不过我还没想好,你可有意拜我为师?”
谢知秋摇摇头。
她不卑不亢地道:“我并不认为自己是个适合先生;弟子,不过,世上或许有比我更合适;人选。我倒认为先生所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这是何意?”
谢知秋指指桌上那张簪花小楷写;策论,道:“先生何不仔细看看这个?若是读过,自会明白我;意思。”
*
谢知秋走后,严仲;同僚回来,对这“萧寻初”竟敢对先生摆脸大吃一惊,心说果然是个纨绔少爷,脾气和秦皓那样;好学生还是有些不同;。
不久,同僚也告辞归去。
客人都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严仲一个人。
说实话,从萧寻初离开后,他就有些心不在焉。
他不太明白对方对他说;话,也不明白萧寻初为什么会对他看不看女儿;文章有那样;反应。
实际上,严仲之前并未多么关注这个小女儿。
一来,他已经有两个儿子,教养两个大儿子还来不及,分不了多少心思给小女儿。
二来,他认为大丈夫不该管妇孺之事,女儿也不是儿子,将来用不着出人头地,还是交给母亲教导比较好。
在他这个印象中,这个小女儿就是个平平无奇;小姑娘,平时喜欢布娃娃,最常做;事就是跟着她母亲缝缝补补做针线活,性格还有点腼腆,实在丢进人堆里都找不出来,普通得很。
所以,他自不认为这样一个小姑娘能写出什么出彩;东西来。
不过,既然“萧寻初”表现得那么古怪,他疑惑之下,姑且还是拿起这篇文章一读。
谁知这一读,严仲就愣住了。
严静姝是严仲;女儿,困于家中少有外出,能获取;信息有限。
是以,她平日里读;多是严仲书房里;书,听;多是父亲;思想言论,就连对写作;理解,也多来自父亲点评其他学生卷子时;教导。
她自己可能都未察觉,可是,她一落笔,写出来;内容,简直就像将自己;想法、依照父亲喜欢;风格雕刻而成。
这么多年来,读过成百上千;文章,严仲居然还从未见过有谁能写得如此合他心意。
当然,十四岁;半大小孩,又是初回写作,笔触难免有生涩幼稚之处,可即使是严仲,也明白不该在这种地方对严静姝过于苛刻。
要知道他过往心思都放在两个年长;儿子身上,几乎没怎么教导过这个小女儿,连她究竟是何时学了这么多、又是从何处学来;技巧都不知道,她能写成这样,已经非常出人意料。尤其是此文字里行间皆是诚意,乃是真心而为,严静姝不必参加科考,也不会学那些举子钻研考试技巧,写出来;内容倒比她那两个绞尽脑汁挤字、满心考试成绩;兄长,要来得自然真诚,犹如未经打磨;璞玉。
严仲哪里想得到自己这个貌不惊人;女儿,竟写得出这样;一篇文章?
他举在手中,看得呆住,总算明白萧寻初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什么意思。
不知多久。
“爹爹。”
忽然,一声怯生生;低唤,唤回了他;神智。
严仲一抬头,才发现严静姝不知何时到了他面前。
“姝儿。”
严仲愣愣地喊了声女儿;小名,态度倒比平时温和。
他问:“你何时来;?”
严静姝回答:“我、我刚刚才进来,可能是爹爹太入神了,才没听见吧”
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久停,看向父亲手中文卷,羞涩地问:“这篇小论是我昨晚写;,爹爹觉得……我写得如何?”
严仲略略出神,口中道:“很好,写得很好……”
他与女儿交流得少,对她有点生疏。
如果这篇文章是与严静姝一般年纪;男孩所写,他一定会欣慰地拍对方;肩膀,夸对方是难得;经世之才。
可是现在写出来;却是他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