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肃还在为昨天的事情烦恼,见了她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东西放下就走吧,朕还有政务要忙。”寅肃冷淡道。
白柔儿顺从的将食盒放在旁边的空桌子上,人却没有走。
她故意放柔了声音道:“皇上,臣妾想着皇上昨天心情不好,定是气闷了,就起了个大早做了药膳,只希望皇上能尝一口,也不辜负了臣妾的一片心意。”
寅肃懒得看她扭扭捏捏的样子,又想她快点离开,于是让伺候在一旁的安公公打开食盒,舀了一勺药膳算是尝过了。
见他如此敷衍,白柔儿知道慢慢铺垫是不行了,于是赶紧道:“哎,臣妾昨晚看皇上心情不悦,也是十分惦念,睡不着就在宫里四处散心,结果……结果听到了一些不该听的事情。”
她说的十分含蓄,寅肃皱着眉,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就快点说,朕一会儿还要接见大臣。”
“臣妾听到莱姐姐和小太子,好像……好像在谋划偷偷出宫的事情。”白柔儿低声道。
寅肃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心中的怒火喷涌上来,他一抬手,直接打翻了瓷碗,霍地起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白柔儿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安公公赶紧追着寅肃跑了出去,路过白柔儿身边摇着头叹了口气:“柔妃娘娘好自为之吧。”
寅肃离开了御书房,本想直接去找六兮对峙,但走到半路,又折了回来。
忍着怒意,回到御书房继续处理政务。
白柔儿早就走了,御书房里只有他和安公公,一时间心烦意乱,什么都看不下去。
就这样一直熬到晚上,寅肃屏退了身边的一众随从,自己换了件神色的袍子,只带着安公公一人,径直去了六兮所在的宫苑。
他和安公公站在苑墙下的阴影里,静静的等着。
他希望自己是白跑了一趟,希望白柔儿说的是假话。
但是,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之后,宫苑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六兮和麟儿悄无声息的走了出来。
两人身上都背着包袱,一看就是要远行的打扮。
寅肃躲在阴影里看着,双手忍不住剧烈的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她就非要离开他?
外面到底有什么好,她三番五次的要往外跑!
虽说自己昨天做的是过分了些,但她就不能服个软吗?
他不过是要她一个态度,为何她就这么倔,非要走到这一步!
六兮和麟儿对寅肃和安公公埋伏在附近,一无所知。
两人尽量放轻脚步,避开不远处巡逻的宫婢,往外面走去。
“六兮,你就非要这么做?!”
忽然,身后一个低沉喑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六兮浑身一震,僵在了原地。
她牵
着麟儿缓缓转身,就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寅肃。
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双手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甄六兮,你真让我失望!”
寅肃望着站在六兮身边的眼神坚定的麟儿,突然发狠道:“来人!太子蛊惑母亲离宫,罪不可恕,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
从暗处跳出来几个侍卫,立刻将麟儿和六兮分开,然后拖着麟儿就要离去。
六兮慌了,她踉跄着追上去,哭叫着:“不要!不要带走麟儿!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注意!与他无关!”
但是侍卫们无动于衷,冷着脸将麟儿押走了。
六兮顿时扑倒在了地上,她的双手狠狠抠进地面的泥土里,声音嘶哑道:“寅肃!你好狠的心!他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他还知道他是我的儿子吗?”寅肃冷冷道,“他蛊惑你离宫的时候,有把自己当成太子吗?!”
六兮愣住了,她突然感觉腹部一阵剧烈的疼痛,痛的她几乎叫出声来。
“唔……”六兮抱住了肚子,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寅肃慌了,他飞扑过去,将六兮抱起来,轻轻拍打着她的脸颊:“阿兮!阿兮你醒醒!阿兮你怎么了?!”
“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你不要吓我好不好?!”
然而六兮全无反应。
“皇上,娘娘好像流血了,怕是要生产了。”一旁的安公公道,“要不要唤御医和产婆过来?”
寅肃这才发现六兮的身下已经被羊水浸湿了,恐怕是动了胎气,要生了。
他赶紧将人打横抱起来,一边往苑里走,一边道:“叫太医,快叫太医来!”
真是关心则乱,皇上怕是忘了,他们今天出来没带随从。
安公公叹息着,脚下生风一般飞快的跑去请太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