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唯唯诺诺的马先宁听到风凭意的名字,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中夹杂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我说呢,风这个姓氏本就罕见,又是常在京城,我怎么可能会没有印象,原来是风家的三公子。”
马先宁自嘲地笑了笑,眼神陡然变得锐利,死死地盯着萧稚,恶狠狠地说,“不过即便是家世显赫又如何,如今的风家已经风光不再,风凭意又自甘堕落,这就是他选择辞官的下场!”
何沉烟诧异地看着马先宁,她只知道风凭意是桂香楼的老板,什么风家的三公子?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风凭意在你这个年纪,就已经考入了礼部。而你呢,不过是一个用尽心思想留在京城的可怜虫!”
萧稚冷漠地嘲讽马先宁没有自知之明,马先宁竟然还看不起萧稚,他说:“你不过是一介莽夫,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
又来了,这不就是马先宁之前在画舫之上,用来贬低楚骁的说辞吗?
现在他不敢当着楚骁的面说,却指桑骂槐地辱骂萧稚。
一直没有出声的楚骁开口道:“果真如风凭意所言,看来你自视甚高,已经忘了自己是如何落榜,如何买通考官,又是如
何靠着裙带关系留在京城的吧?”
楚骁字字诛心,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无形的匕首,刺入了马先宁嚣张的脸。
“王爷你……你在说什么……”马先宁不可思议地看着楚骁,楚骁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今天本王去吏部查了一些东西,都是些年代久远的案子了,却不成想,恰好听说了一件新鲜事。”
“今年的科举贤才众多,吏部忙得不可开交,以至于有人想趁乱以权谋私,把一些没有考中的学子塞进来,这里面,可就写着你的大名。”
楚骁给萧稚使了一个眼色,萧稚会意,冲着马先宁不屑地“哼”了一声,拿出了一张名单。
“这个就是吏部尚书亲笔写给本王的名单,都是这次被查出来,需要剔除的人。”
萧稚把手里的名单抖了抖,纸张发出“唰唰”的声响,传到马先宁的耳中,像极了处决前的奏乐。
名单被凑到了马先宁的面前,马先宁的瞳孔都在颤抖,在里面找出了他的名字。
“不!”
“为什么,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我明明已经考上了!大家都说我是天才,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马先宁撕心裂肺地呐喊,何沉烟也不敢相信,马先宁能走
到今天这一步,竟然是靠走后门!?
看着马先宁的精神已经被逼到了崩溃边缘,楚骁看时机已经成熟,才又缓缓张口:“不过……这份名单还未公布,很多事情还有待商榷,如果你老老实实听话,说出你知道的实情,或许可以从轻发落,让你可以重头再来。”
“可是……可是我已经……”马先宁还沉浸在被人揭穿老底的恐惧当中,不断喃喃自语。
楚骁看不过眼,让萧稚去打醒他。
于是在马先宁还未肖肿的脸上,又重新出现了两个红肿的巴掌印。
“听着,把你知道的一切,包括你是买通了哪个考官,那个船夫是谁,一五一十地告诉本王,不然,今晚你就和那个船夫呆在一间牢房里吧。”
感受到了来自生命的威胁,也为了之后能够重头再来,马先宁强打起精神,再也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把事情挨个说了出来。
“那船夫是何巧晴带来的,我其实也不认识他。”
楚骁蹙眉:“何巧晴?是她找到的你?”
马先宁点点头,说:“在这之前,本来是靖王殿下要求我接近王妃娘娘,他说只要我能和王妃娘娘传出点风声,就能确保我留在京城。但是后来,靖王殿下那边
没了消息,反而是刑部的吴大人和礼部的何大人找到了我,说是事情已经办妥。但是与此同时,他们也知道了我和靖王之间的交易,说是如果我不继续把事情做好,他们就要揭穿我。”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原来吏部早就知道马先宁是靠走后门加的塞,现在想想,就算他帮那些人把事情办成,他多半还是不能留在京城。
听完马先宁的描述,楚骁记在了心里,又对马先宁说:“看来这件事牵扯甚广。”
“王爷,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您大人大量,就放过小的吧!”马先宁匍匐在地上,用最低的姿态向楚骁道歉。
楚骁看着他卑微的姿态,不耐地说:“能不能放过你,还不是我说了就算,你得问问阿稚他们。”
马先宁迷惑地看着楚骁,又看了看何沉烟,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萧稚的身上。
“您的意思是?”
“呵,一介莽夫?”萧稚冷笑一声,笑得马先宁头顶发凉。
楚骁对马先宁说:“我从风凭意的口中得到了消息,你在画舫说本王德不配位,而且还要建议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