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的信?”今日第一天正式坐进云憩阁上班的云婧,看着左良恭恭敬敬地递上来的一信问道。
“此为望州城内北羌探子头目传递重要消息的信,属下也是偶然得手……”说着话,左良把自己如何假扮小货郞在小巷子里捡到这封信的过程讲了一遍。
云婧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按照左良所说,用手指沾了些清水往信封那个角上一抹,等了片刻,果然非常清晰地显现出一个翠绿色的枫叶。
她小心地拆开信,立即铺纸将那只有一百多字的信原模原样的抄下来,塞回信封内复原,交到左良手中,“立刻送回原处,而后暗地里观察,丢信之人定会回去找,若是找到了,想来他会出城,你跟上去。”
左良对云婧的果断处置大为钦佩,他原以为这位二夫人还要研究个半天,再跟陆宁商议如何应对,没想到,她竟然还要追踪丢信之人。
这还真不是一般女娘能做到的。
左良兴致颇高地拿了信匆匆赶往东城那个小巷子。
……
再说周海调停了争吵不休的两人,立刻便转身上路了。
这里距离望州东城门很近,所以出城还是很方便的。
可是等他赶到城门的时候,却发现城门正在缓缓关闭,他很不解地问了一句:“这位军爷,刚开城门怎地又关上了?”
一个粗壮的军卒极不耐烦的朝他扬了扬手,“俺哪里知道嘞?上峰下令关门,哪个不敢关?去,去,要出城走别的城门。”
周海看了看天色,还早得很,便决定从南门出去。
为什么不选北门或西门呢?因为北门盘查极为严格,他怕自己身上的那封密信被查出来,至于西门,正常情况下都很少开,眼下就更是整日关得死死的。
想到信,他便看似很随意地摸向自己怀里,他的手忽然就停住了,因为怎么摸都摸不到装着信的荷包。
他瞬间就急出了满头大汗,一边顺着来时的路寻找,一边还在想着自己遇到过什么意外情况。
为了不引人注目,还不能走得太快了,况且还要四处扫视,所以,他这一路往回走,比刚才来时用的时间更久了一些。
快要找到租住的那个院子时,他猛然间想到了门口遇到的那两人,自己还从荷包里掏出来二两碎银……他的脑袋里“轰”的一声,立刻就明白自己很可能是让那两人给骗了。
这种演戏遮掩偷盗的法子他也没少听说,怎么到了自己头上就上当了呢?
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脑袋,顺着那两人离开的方向慢慢地找过去,花了近一个时辰,终于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里看到了那封信和荷包。
荷包里的银子都不见了,这就更让他断定那两人只为了偷他的银子,并无其他目的。
捡起那封信,仔细检查之后,确认没被人看过,长出了一口气,转身直南城门而去。
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有个小货郞挑着担子跟上了。
……
“报楼主,那人捡到了信,已直奔南城门而去,左副楼主要小的给您回话,他也会跟着出城,出城后,不能及时递回消息了。”
青云楼一名探子单膝下跪,正在跟幕帘后的云婧报告情况。
“我知道了,你带上几个人,尽快找到那两个惯用演戏手法偷窃之人。”云婧面无表情地说道。
等下属出去后,她又对小蝶说道:“你去请公子来这里,我要重要事情请教他。”
说这话时她手中还拿着那封信抄下来的信,刚才已经看了近一个时辰,怎么看都是一封很普通的家信,落款名是木言,信的内容无非是一切安好,勿牵挂之类的。
可她知道,能让左良这种斥候出身的人盯上的,肯定没那么简单,怕耽误时间,只能请陆宁来帮着参详了。
陆宁很快就来了。
“宁哥,我看不懂了,你瞧瞧这里面是何门道?”云婧将手中的信递给陆宁,起身亲自泡茶放到他手边。
陆宁接过信,只看了一遍就笑了,“二嫂嫂,这是谁的家信?这能有何门道?”
“左良弄回来的,我瞧着不一般。”云婧又将那个信封放在他面前。
陆宁看到那个枫叶标志时,眼睛都亮了,北羌的绿营标志他是听说过的,目光又落到手中的信上,逐句逐字地研究起来。
看得头疼却也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他皱着眉头把信铺到桌子上,背着两手来回走动。
在他前世,他看过一些穿越类的小说,其中就有木板刻洞盖在信上,从毫无规律的洞中露出来的字来拼真实内容的例子。
但那需要写很多字才能完整地叙述一件事,眼前这封信只有一百多字,肯定不能用这法子了,那么,究竟是怎么隐藏真实含义的呢?
藏头?连尾?斜行?
能用的办法能用了,都没能成功破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