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陈纪走了,陆宁独自坐了好一会儿才进了西侧的大卧房内。
韩媚正等在那里,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拿出一套刚刚买回来的衣裳给陆宁换上。
陆宁从床底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取了里面的白玉手镯,又拿起触手温软的抹胸看了一眼,又放了回去。
这让韩媚大为惊讶,今日上午她可是好好收拾了一遍这间屋子,怎么就没发现床底下还有这么一个布包呢?
“爷,此物是……”她直直地盯着那件浅绿色的抹胸问道。
“楚清漓的,这只手镯也是,她人在浩然堂,我现在就给她送去,至于这件抹胸就先留下吧。”
陆宁说着话还上下打量了韩媚,邪邪地笑了一下。
“楚清漓?”韩媚脸上露出古怪的神色,很快又恢复了正常,抬眼看到陆宁的笑容,瞬时便红了脸,原本就妖娆万分的人,这一下更是美艳不可方物。
陆宁感觉到自己身上某处跳了一下,伸手就将韩媚搂进怀里。
陆宁终究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在她娇嫩的脸上亲了一口,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今晚洗白白的等着我!”
韩媚的脸更红了,扭了一下身子,挣脱了陆宁,闪身出去了。
陆宁哈哈大笑。
那天在悦来客栈后院的小屋子里发生的事情,他跟韩媚之间的关系变得十分微妙起来,昨晚上后背上的伤没好,两手也都缠着,再加上心里事多,倒也相安无事地睡了一晚上。
今天不一样了,手指上的那一点伤早就好了,后背也不怎么疼了,那颗骚动不安的心就活跃起来了。
……
陆宁去了前面的浩然堂。
他是很想跟楚清漓好好谈一谈,看看能不能从她话里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可是刚坐了一会儿,就收到了一个消息。
是陈纪亲自进来附在他耳边说的,“公子要找的那个刘喜方才在后角门外逗留,被弟兄们请进来了,现安置在二进的云憩阁。”
陆宁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楚清漓,挥手让陈纪先退下,衣袖里掏出那只白玉镯子两手递到楚清漓面前,“楚小姐,你且看看,你丢的是否此物?”
楚清漓拿起手镯时手都抖了一下,看起来这东西对她来说很重要,可是她脸上那是什么神色?
陆宁有些搞不懂了,他感觉她好像有些恍惚,脸上有一丝悲戚、有一丝欢喜、还有一丝侥幸,总之很复杂。
难道这只镯子是她心悦的郎君送的不成?
楚清漓郑重其事地收起手镯,深深的看了一眼陆宁,转身便走。
其实,她还有一件重要的东西丢了,应该就在四进主院的卧房内,可她不好意思提出来,再说,收拾房间的应该是陆府的丫鬟婆子们,想来也不至于将那物呈给主子瞧。
丢了便丢了吧。
……
陆宁亲自将楚清漓送出大门,目送她那辆车渐行渐远,这才呶着嘴往回走。
他之所以没太为难楚清漓,甚至为了替她名声着想,从车上下来都是偷偷摸摸的,没让别人看到,是因为他感觉楚清漓这个人似乎跟她的弟弟楚清羽很不一样。
在她身上能明显感受到一种柔软,是看似坚硬的外壳下柔软的灵魂,通常来讲,这样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虽说有可能是仇家的女儿,但也需要区别对待。
回到浩然堂,让人把刘喜带过来。
没过多大一会儿,一位看起来足有四十多岁,连头发都有些白了的中年男子被带到堂内,此人便是刘喜。
陆宁从他现身就开始认真观察着。
刘喜那张刀削斧刻般的脸上,除了短短的胡子有些扎眼之外,就剩下那对三角眼中还有些活力了。
见到陆宁,直接原地跪下来,“梆梆梆”连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已是满脸泪水。
“公子,果然是你,小的刘喜见过公子。”
“刘喜?”陆宁坐在那里一动没动,“我今日冒险救下你,其实也就是好奇常五为何会在我面前提起你,因而,你倒也不必如此大礼相谢。”
“并非如此,”刘喜整个人都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了,“公子,你可还记得信阳城外的事?”
“信阳城外?何事?”陆宁皱起眉头,他搜遍记忆,似乎也没发生啥大事啊。
“公子贵人事多,自是没放在心上,信阳城外,小的险些被官府抓走充壮,是公子给了一笔银子,这才让小的逃得性命。后来听闻那两日被抓去的去了北地打仗,无一生还。”
刘喜简明扼要地讲了陆宁救助他的过程。
陆宁这才想起从京城汴梁南逃过江之前,在信阳城外确实遇到了一次官府强征民夫服役协助北边打仗的事,当时,他坐在车里,看着刘喜可怜,就让祥子给抓他的兵卒塞了二两银子。
那兵卒得了银子便送了个人情给陆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