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陈纪提了夜晚提高警惕,让大家轮班值夜的要求,陆宁回到自己的房间。
韩媚已经给他准备好了洗漱的水,“爷,可以洗漱了。”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户人家的生活习惯,每晚睡觉前都要洗脸,洗脚,条件好一些的还要沐浴。
对这一点,陆宁倒是甘之如饴,讲卫生总不会是坏事。
脱掉外衣扔到一旁,刚要洗手,就见韩媚拿着软巾浸到盆里,替他挽起袖子,原来在家时,这些活都是小玉干的,陆宁这些日子也习惯了让她伺候。
此时,心里还想着楚家会不会有什么阴谋,所以,对韩媚伺候他洗漱的事也没太在意。
可是韩媚手生得很,折腾了半天才把他那双手洗干净。
“爷,您弯一下腰。”韩媚不知道该咋给陆宁洗脸,只好让他稍往前倾一下。
这家客栈条件也不是特别好,放置木盆的架子都有些单薄,陆宁不敢用手去扶着那架子,只好稍微往后退了一步,这样往前弯腰时还能控制住身体平衡。
但是弯下的角度肯定不会太大。
韩媚将软巾从盆里捞出,只简单的拧了一下,就糊在陆宁的脸上,那水便顺着陆宁的脖子一路往下。
陆宁倒是没说什么,韩媚自己看着都有点儿看不过去了,慌慌张张地给陆宁擦了几下,把软巾弄到盆里重新过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往回勾了一下。
这一下可就麻烦了,整个木盆连同架子一起往她身上倒了过去,只听一声惊叫过后,陆宁睁开眼睛才发现,木盆里的水全都倒到了她身上,从胸口往下位置一片湿漉漉的。
陆宁有些哭笑不得了,这也让他更加确定韩媚是从来就没做过这种事情的,从她的表现来看,绝对不是她自己所说农家女子身份,至少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
看到她傻呆呆的站在那里都快哭出来了,陆宁只好自己动手把那盆架子扶起来,安慰她道:“没事,不就是衣服弄湿了吗?换一身好了,我也不洗了。”
说着话他自己捡起那块软巾简单的擦了擦脸,“好了,歇着吧。”
中衣前面都湿了,陆宁又没带多余的衣裳,想了想干脆直接躺到床上,也没盖被子,这样过不了多久衣裳就能自己干了。
这是他的生活经验。
韩媚却不知所措了,她是带了那一套粉色的女子衣裳,可是当着陆宁的面换……她无论如何是做不出来的。
陆宁见她很是窘迫,便朝里侧翻身,“你换你的,我不看便是了。”
韩媚盯着他的后背发了一会儿呆,“扑”地把灯吹灭了,屋子里一下暗了下来。
摸索着去找放在床尾的箱笼,可是屋子里实在是太暗了,她弄了好了阵了才从箱笼里翻出衣裳换了,想去将那盏油灯点着,便摸着床沿往屋子中间的桌子方向走。
走了几步才想起火折子似乎还在刚才换下的那一身衣裳里,便又往回走,这一次却是没摸准方向,直接奔着床沿来了。
一不小心就绊在床边的脚踏凳上,整个人往床里侧扑去。
正好扑到了陆宁的身上,他被吓了一跳,好在还听到了韩媚那一声低呼,不然都以为被谁袭击了呢。
一开始他觉得今晚的韩媚也真是有够倒霉的,可是紧接着,他才发现韩媚扑到自己身上的位置有点不对,这让他差点儿惊叫而起。
心说故奶奶你可别折腾了,再这么下去,今晚就不用睡了。
他一挺腰坐起来,托着韩媚的胳膊把她扶了起来,“你心里有事?所以做事总是如此毛躁,能跟说说么?”
韩媚有片刻愣怔,“没有,只是有些黑了,瞧不见罢了。”
陆宁借着窗外散入室内的那一点点光亮,慢慢地往前靠去,直到两人的鼻尖快要挨上时,他停在那里,感受着对方原本细柔的呼吸渐渐散乱,越来越急促。
“我觉得你刚才这一扑应该是故意的,就是想要看我的反应,然后好进行你下一步的计划,我没说错吧?”
陆宁的声音有些冷了。
对韩媚的身份,他一开始就很怀疑,尤其是今天,上官诚打量她时的那种稍有些惊愕的表情,一直在他脑海中不停地出现。
他甚至觉得韩媚还不只是大家闺秀那么简单,她的一举一动更像是从某种模子里走出来的一样,每一步迈多大?蹲身行礼时身子矮下去多少寸?端茶杯时,杯子高度,跟人说话时的得体应对,反正每一样都在一定的规范之内,绝不乱来。
这样一个人,让他想到了一种可能,她会不会是敌国精心培养出来的?
可问题的实质在于,陆家或者他自己有什么值得对方花这么大力气算计的?从这一点来说,这个方向的判断还不是很有说服力。
“爷,何为计……划?”韩媚低低的问了一句话,却没有反驳陆宁的话。
“看来你也是个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既然你这么想要靠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