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帝微微颔首,转而神色凝重,“他可曾对太子之位有过筹谋?”
张之洞一怔,眉头微蹙,“据臣所知,殿下目前似无此意。”
“只因他羽翼未丰,无资历无实力谈及此事。待其日臻成熟,其志自显。”
“陛下,微臣斗胆问一句,是否过于急切?大皇子与大皇子魏明皆已届而立,九皇子尚未成年。”
“是怕朕急于求成?”
“陛下恕罪,微臣言辞不当!”张之洞连忙俯首请罪。
魏武帝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唇边漾起一抹温煦的笑:“朕何曾责怪于你?你言之有理,依常理而言,确实无需令他即刻涉此凶险,应徐图渐进,细细栽培。”
张之洞颔首赞同:“陛下所言极是,殿下初露锋芒,暂且让他做一位逍遥皇子,安享时日,或许反倒是件幸事。”
“此念与朕不久前的筹谋不谋而合。然而,当下的大魏局势与朝堂风云,迫使朕不得不重新思量……”魏武帝微蹙眉头,缓缓道来。
“是否因大皇子魏明与四皇子魏丕之间的党派之争所致?”张之洞压低嗓音,低声问道。
“世人皆言天下承平,却不知大魏早已内忧外患交织,朕这龙椅还能端坐几许,实乃未知之数……”魏武帝目光掠过身后那金光熠熠的龙椅,苦笑中带着几分无奈。
“陛下放心,有张之洞在,有章大都督在,无人能撼动陛下的龙座!”张之洞双拳紧握,语气坚定,誓言铿锵。
“纵使江山稳固,可朕已年近花甲,章宸亦是年逾半百,我等二老,又能守护魏阳几何时光?”
“陛下万不可心存此念,愿陛下千秋永固!”张之洞伏地叩首,言语恳切。
“自古帝王,谁人能越百年之寿?又何谈千秋万载。未来无论大皇子魏明或四皇子魏丕何人登基,恐皆不会善待吾儿……”魏武帝感慨万千。
张之洞闻之,亦是唏嘘不已,“这么说来,唯有九皇子继统,方能安然无恙……因此,陛下您才决定背水一战……”
“对魏阳而言,这亦是一场不得不打的硬仗。但只要能挺过此难,朕便有充分理由册封他为王,助他顺利迈出夺取皇位的第一步!”
……
子夜时分,宁静的宁德城沉浸在一片沉寂之中。
轩辕无悔手法熟练地处理完血刃的尸体,手中把玩着那件造型奇异的偃月环刃,显得漫不经心。
与此同时,另一边,魏阳与章若萱已安全返回海平村,即刻召来了柴郡生。他们展示出周群搜集的倭寇情报,以及倭寇首领和他的几个心腹的肖像图。
据悉,即将来袭的倭寇头领名为宫本一郎,乃是东海区域臭名昭著的海盗头目,麾下有一支名为“夜叉丸”的舰队,犹如海上幽灵,无恶不作。
“夜叉丸”不仅频繁侵扰大魏的海岸线,就连东北的新罗国与东南方的琉璃国,也时常遭受其突袭,令两国头疼不已。
先前被捕的倭寇虽未吐露半点真言,但有一点不容忽视——宫本一郎麾下的确拥有一支战斗力惊人的队伍。
“夜叉丸”舰队装备精良,包括三艘坚不可摧的铁甲舰,七艘中型战舰,以及数不胜数的灵活小艇,规模庞大,实力强悍。
让魏阳等人更为忧虑的是,宫本一郎手下的四千余名海盗,个个历经沙场,皆是百战余生的精英……
“记得赵里正曾言,以往骚扰宁德的倭寇不过八百之众,每次行动仅派遣一艘铁甲舰。然而,宫本一郎此行显然是为了鲁南风手中的数百万两白银,恐怕会倾巢而出。若真如此……”
魏阳话语未尽,眼神中已透露出几分绝望,柴郡生接过了话茬,目光紧锁桌上的情报档案,眉头紧锁:“未曾想,竟会在此时与宫本一郎狭路相逢……”
“柴大人之前与这位倭寇有过交锋?”魏阳好奇问道。
柴郡生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不错,昔日在担任水师副都督之时,我与宫本一郎数度交手,彼此视为宿敌。”
“这么说来,柴大人定有胜算对付此人?”魏阳满怀希望地问。
然而,柴郡生却是一声长叹:“末将最后一次海战,正是败于宫本一郎之手,战船遭人暗算,火力与机动性大减,以至于全军覆没,我也因此仕途陨落,至今未能翻身。”
闻言,魏阳一阵愕然:“连柴大人都不敌他?那我……我们……”
“殿下勿忧,那次失利实因战船被人动了手脚,削弱了我们的实力。”柴郡生连忙解释道。
魏阳心中稍安:“原来如此,正面交战,柴大人怎会落败,竟是中了内奸之计……”
“宫本一郎的舰队确实凶悍无比,战术既疯狂又不失谨慎。即便战船未遭算计,我也不敢说有必胜把握。”柴郡生坦诚以告。
“如此看来,此次我们面对的,是真正的强敌!”
“殿下,其实我更担心另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