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未能击中那潜伏的杀手,幸而一击打落了他最为得心应手的武器。
然而,只要那杀手犹存一息,眼前的威胁便未能解除,血刃的獠牙依旧深深嵌入,令人难以挣脱。
此刻,失去了匿形突袭的利器,那藏匿于暗处的毒牙终于露面!
一身黑衣,如夜色般深邃的人影,缓缓步入月光之下。
惨白的月光照耀下,只见其面部蜿蜒着一道曲折的胎记,宛如一条游移的青蛇,透露着一丝丝阴狠与冷酷。
而更让人感到森寒的,是血刃手中那柄闪烁着凛冽寒光,形似毒牙的短匕!
望着步步紧逼的血刃,章若萱沉声道:“小心,他匕首淬有剧毒!当你举盾时,他极可能投匕袭来,切勿轻易行动!”
魏阳闻言,索性将盾牌置于脚旁的草丛,旋即抽出了腰间无双宝剑。
他瞥见章若萱嘴角的血痕,忧心忡忡地问:“若萱,我俩联手,胜算几何?”
“即便我无恙,我们怕也非他敌手,毕竟血刃在血滴子中排名第九。”章若萱叹道。
“哼,我那兄长们真是‘厚爱’我,为除我竟不惜重金!”魏阳苦笑一声。
“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玩笑?”
魏阳轻叹,面容一肃:“若萱,你快走,他目标是我,不会无端伤害你。”
章若萱却坚决摇头,“幽州边军从不弃战友,我更不能独活,抛下殿下!”
“如此,只会一同葬身于此!”魏阳长叹。
随即,他心生一计,佯装内伤发作,单膝跪地,右手持剑撑地,左手却悄然探向草丛中的盾牌。
魏阳虚弱地道:“若萱,我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不能迎娶你。待我死后,这无双剑便赠予你,它本就像你我,原该相配……”
“殿下,莫说丧气话,我们尚有一线生机!总之,你若不测,我亦不愿独活!”章若萱深受感动,泪光闪闪。
血刃目睹此景,冷笑道:“呵,情深意重的小两口。可惜,终须阴阳相隔。放心,我会送你们共赴黄泉!”
魏阳一直窥伺着血刃分神的刹那,乘其不备,连发数盾牌!
火花乍现,血刃猝不及防,仓皇躲避。
虽其身手如同鬼魅,却难逃火箭之势。
月华下,血光四溅,细小的羽箭最终穿透血刃身躯!
遗憾的是,草丛中的隐蔽射击无法精准定位,仅仅擦过血刃的左臂与肩头。
鲜血溅上面庞,愈发凸显了他的狰狞。
“殿下果然非同凡响,绝境之中仍有反戈一击,那么就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血刃咬牙,硬生生拔出身上的箭矢,不再拖延,身形一展,猛扑而来!
生死攸关,章若萱毅然挡在了魏阳身前。
魏阳不甘受庇护,起身执剑,欲与章若萱并肩作战。
然而,正当血刃气势汹汹逼近之际,一道人影忽从暗林中掠出,一掌正中血刃后背!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血刃至死方知背后偷袭,凶狠的目光最后一瞥那袭击者。
他甚至未来得及留下遗言,便喷出一口黑血,倒地不起,气绝身亡。
魏阳与章若萱一时愕然,因不明来者身份,仍持剑以对,警惕戒备。
那神秘人却连忙自陈身份。
“微臣,密监司百户吴辉,参见九皇子殿下,骁骑尉……”
“是你舅舅派你来的?”魏阳惊喜道。
“不错,微臣隶属周群大人麾下。”吴辉躬身答道。
魏阳稍感安心,却不料紧接着心弦又紧绷起来。
只因吴辉突然口吐鲜血,洒落一地,竟比那死去的血刃更为触目惊心!
“哎呀,你可好?”魏阳凝视着面色苍白,身躯孱弱的吴辉,心忧地问道。
吴辉一阵剧烈的咳嗽,气息奄奄地说:“殿……殿下无需挂怀,微臣所练乃‘血饮神功’,伤敌之时亦自损,可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适才一掌用力过度,故而吐血稍多。”
“此等功法,岂非更为自戕,比起七伤拳有过之而无不及?诚然威力惊人,却也太过凶险,你怎可如此不明智?”
“但凡度过这三年难关,便无忧矣,殿下不必挂心。”吴辉拭去唇角血渍,眼神空洞,话语间缺乏说服力。
“那你还需忍耐多久?”魏阳盯着那摊殷红的血迹,眉头紧锁。
“仅余半年……咳咳……”吴辉言罢,又是一口鲜血涌出。
“你这副模样,还能撑得过半年?”魏阳哭笑不得,言语中满是担忧。
吴辉摆手示意无妨,“无碍,我仗着老山参吊着这口气,自身状况我最为清楚。”
魏阳轻叹一口气,“你放心,纵使我倾尽所有,也要为你寻得老山参。你既是舅父麾下,自然也是我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