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武帝愈发怒不可遏,此刻,他的怒目转向了前排的兵部尚书陆鼎轩。
“微臣……微臣管教无方,请陛下降罪!”
陆鼎轩惊恐万分,跪伏于地,颤抖着说道。
“你这位亲弟的问题,仅是管教不力吗?更令人发指的是,他竟私下将我大魏兵器火药售予他国,甚至敌国!此乃不仅是玩忽职守、以权谋私,更是叛国之举!薛鹏!”
“臣在!”
“将密监司查得的证据呈给齐御史,给兵部尚书……也给大皇子好好瞧瞧!”魏武帝斜睨左侧的大皇子魏明,冷言道。
魏明的城府显然远胜魏丕,自始至终保持冷静,阅毕证据后,未置一词,全然顺应魏武帝的意图。
“你们都看清了吧?齐御史,依据我大魏律法,陆方正应如何惩处?”
魏武帝冷峻的目光再次投向齐御史。
“依……依律,当抄家问斩。”齐御史颤抖着回答。
“好,朕即刻拟旨,文喜,取朕的玉玺来。”
魏武帝命内廷总管文喜取来御玺,一印既下,旨意成圣。
“臣……领旨谢恩。”
陆鼎轩接旨后,面色惨白,踉跄起身,在太监的搀扶下,勉强回到座位。
一旁的魏明脸色同样难看,眼皮微颤,心中恐怕与魏丕一般,慌乱不已。
大皇子与魏丕一党的臣子们,皆感坐立不安。
而最为惶恐的,莫过于告发魏阳的御史齐震。
本欲以两项重罪定魏阳之罪,却不料搬石砸脚,反将岳岑与陆方正推向深渊。
这一手操作完全惊呆了众人!
原来方才魏阳所作的一切都是装的!
所谓的弹劾不过就是他们父子二人演的一出戏!
事态的骤然转折,让魏阳隐约感受到,魏武帝对他的态度远不止利用那么简单,似乎还隐含着一层暗中的庇护之意。
悟透此点,魏阳不再卑微屈膝,而是挺直脊梁,准备以局外人的姿态,静观这场好戏的上演。
此刻,御史齐震与刑部侍郎卢中联已不敢再轻举妄动,他们心知肚明,手中的证据大多为伪造,若执意追查下去,只怕会引火自焚,重蹈岳岑、陆方正的覆辙。
魏阳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御史台的陈宣,原以为这位幕后黑手会在此刻跳出来做最后的挣扎。
却未料到,这位老谋深算的家伙自始至终都选择隐身幕后,只是悠闲地抚弄着胡须,仿佛在无声地透露着某种信息。
“正义凛然”的齐震早被吓得六神无主,目光空洞,全然没有注意到陈宣;而“大义当前”的卢中联尚存一丝冷静,独自承担起指控魏阳的重任。
“陛下,关于岳岑与陆方正一案,微臣作为刑部侍郎,确有失察之责,恳请陛下降罪。至于九皇子魏阳指使周群杀害李管家及家丁之事,证据确凿,望陛下明察秋毫,作出圣裁!”
“证据确凿?真是可笑!朕非大理寺卿,不问案情。张之洞,还是你这当事人来说明一二吧。”魏武帝冷哼一声。
随即,一名身披银色软甲的武官从角落缓缓走出,魏阳一见之下,惊讶不已,因为此人正是那位一直默默守护自己的神秘人!
尽管魏阳从未看清那戴斗笠之人的面容,但其身形却异常熟悉,那一夜,神秘人瞬间击溃刺客的画面,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之中。
正当魏阳微感错愕之际,那武官已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果不其然,此人正是魏武帝秘密派遣保护魏阳的禁卫,且是一位武功高强的副统领。
张之洞向群臣揭露了李管家等人心怀不轨,企图通过汤药、食物、炭火乃至毒烟、推井等多种手段谋害魏阳的阴谋。
其中不乏魏阳未曾知晓的险恶计谋,听得他背脊一阵发凉。
若非魏武帝暗中派遣张之洞,他恐怕早已命丧黄泉多次……
随着张之洞陈述完毕,铁证如山,群臣的态度再次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就连刚才还气势汹汹指控魏阳的刑部侍郎,也同齐震一般,瘫软在地。
“李管家等人图谋弑君,按律当诛九族,如今这般轻易死去,倒是便宜了他们。齐御史、卢侍郎,你们认为朕的裁决是否公允?”
魏武帝冷笑着望向跪伏在地的二人。
二人吓得连连磕头,口中念道:“陛下英明神武,洞察秋毫,实乃千古一帝!微臣……”
“够了!你们可知罪!伪造证据,构陷并意图谋害当今皇子,是谁给了你们这样的胆量!”
魏武帝面色一沉,厉声问道。
“微臣知罪!罪该万死!但臣即便愚昧,也不敢对阳皇子下手啊。”二人磕头如捣蒜。
“不必万死,朕知你们不敢直接加害皇子。说,是谁指使你们伪造证据,构陷于人?供出幕后主使,朕可饶你们不死!”魏武帝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