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阳冷哼,未予理会,而京兆尹面色一凛,沉声道:"老臣斗胆一问,殿下的指控,可是出自周大人授意?若真如此,明日朝堂之上,我必上书弹劾周群大人,以其无凭无据诬陷朝臣。"
"岳大人多虑了,殿下病情时好时坏,我怎会教他此事?"
周群从容解释。
周群,宸妃之弟,魏阳的亲舅舅,今日这一出,实则是被魏阳半推半就请来助阵。
"哼,如此最好。殿下身体欠安,还望周大人多多照拂。本官公务繁重,就不远送了。"
京兆尹言毕,拂袖而去,隐入后堂深处。
离开府衙的那一刻,魏阳心中的愤懑再也难以抑制,对着周群抱怨道:“舅舅,这位京兆尹未免太过失礼!即便我如今失宠,无权无势,可我终究是皇子之躯啊。”
“岳大人位高权重,肩负京都治安,又承继伯爵之位,更是大皇子的心腹,方才的态度已算是收敛了。”周群解释道。
“大皇子……”魏阳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多年前被大皇子及其党羽羞辱,关入犬笼的不堪回忆,那是他前世无法抹去的耻辱。
魏阳紧攥双拳,内心的怒火昭然若揭,周群自然也察觉到了。
“殿下,臣从未忘记您所承受的种种侮辱与迫害。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当前殿下需保持冷静,妥善处理眼前之事。”周群温言劝慰。
魏阳轻轻点头,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京兆尹府衙,问道:“舅舅,我刚才的表现是否该更加狂放些?似乎显得太过正常了。”
“无须如此,世人皆知殿下时而清醒,时而迷糊。”周群答道。
“傻子……”魏阳闻此二字,眼皮微跳,佯装愠怒道:“没错,我是个傻子。舅舅,往后私下里别再称我为殿下了,就像小时候那样,唤我傻外甥吧。”
“殿下,莫要取笑臣了。”周群苦笑回应。
随后几日,魏阳遵从周群的安排,每日清晨便至京兆尹府衙门前,击鼓申冤。
京兆尹碍于魏阳皇子身份,不便强行驱赶,只得向大皇子求援。
次日下午,大皇子派遣官员前来。
此时的魏阳,已将鸣冤鼓当作坐垫,臀下垫着,边高声朗读状纸,边敲击鼓面,引来众多百姓围观。
“九皇子,你这般胡闹,就不怕陛下责罚,甚至贬黜吗!别再念了!”
那官员大步上前,厉声制止。
魏阳继续装疯卖傻,置若罔闻,状纸依旧。
官员的劝阻如同石沉大海,情急之下,言辞愈发放肆:“九皇子,我是大皇子殿下派来的。难道你想重蹈覆辙,再次被投入狗笼吗?”
此言一出,触及魏阳心中逆鳞,他猛然停鼓,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道:“好,大人,我听你的,不再击鼓,但今日,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
言罢,魏阳挥起鼓槌,重重敲在官员头顶,血肉模糊。
官员痛得龇牙咧嘴,手触鲜血,颤抖着指向魏阳:“殿下,您疯了吗?我乃正四品朝廷命官,您怎敢……”
“我打的就是你这条正四品的走狗!”魏阳借机发泄,狠狠教训了官员。
那官员色厉内荏,嘴硬身子软,见魏阳似真疯魔,早如惊弓之鸟,仓皇逃离。
围观百姓见状,哄笑不止,魏阳亦畅快大笑。
然而,打狗还需看主人,若再在京兆尹府前闹腾,即便大皇子不报复,也恐遭陛下斥责。
目的既已达成,魏阳见好就收,匆匆返回越府。
随后数日,魏阳在京都屡掀波澜,虽引人注目,实则小打小闹。
直至二月二十,寒食节前夕,魏阳与周群深夜潜至武库署附近,密谋一场惊天动地的大计——火烧大魏武库!
深夜,平安街的一隅,隐匿于黑暗之中。
魏阳与周群矗立于武库高墙之阴,手握着筹备已久的各式引火之物。
“舅舅,这招数未免太过狂野?我总有种预感,办完此事,咱们恐将面临责难。”魏阳苦笑中带着几分忧虑。
“狂野?何出此言?”周群眉宇间透露着疑惑。
“我的意思是,火烧武库,这可不是寻常的击鼓鸣冤,这里存放的,皆是我大魏的精锐兵刃。”
“殿下勿忧,我们仅是点燃部分积存的草料,至于刀枪剑戟、火药等珍贵军备,并不在此墙之后。况且,武库守卫一旦发现火情,定会即刻扑救,故此火灾应不会造成重大损失。”周群耐心解释道。
“我知晓,但我困惑,舅舅为何要行此举?若说击鼓鸣冤,乃因岳大人罪孽深重,你欲为冤魂昭雪,可火烧武库,目的何在?”魏阳的好奇溢于言表。
“武库署的秦统领私下里走私军械予他国,因其兄乃当今兵部尚书,此事才得以掩藏。”周群压低声音,透露着秘密。
“原来,舅舅是想借火灾之事,吸引皇上的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