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有父亲、太后和皇后。”
魏阳偷偷瞄了对方一眼,才接下去说:“下面呢,还有皇叔和溧阳姑姑……”
听到最后那两个名字,宸妃的脸色微妙地变了变。
虽然她能独占圣宠十数年,倒也不至于没点心机,嘴上却说:“只要你坐上了太子的位置,他们哪还敢来逼你。”
“可万一孩儿成不了太子呢?”
“你说什么?”
这一下,宸妃是真的有些失态,挥手让宫里的宫女和太监全都退出了房间。
她在宫里至今还能如此趾高气扬,很大程度上是因为魏阳身为皇帝之子,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选。
如果魏阳当不上太子,他至少还有封地可去,但她又能何去何从?
想到这些年在宫里外树敌无数,只怕转瞬间就会陷入绝境。
不过,宸妃也不是轻易能被糊弄的,她沉声问:“谁能和你争太子之位?谁又能从你手中夺走它?”
当然是魏丕那小子了。
魏阳在心里默默想着,但他清楚,即便说出来,宸妃也不会信。
于是,他压低声音说:“自然是渤海王皇叔了,难道母亲大人没听说什么风声?”
宸妃忆起近日宫中的流言蜚语,脸色一下变得苍白,却勉强辩驳:“这不合祖制!”
大汉江山,自高祖以来,历来是父传子,从未有过兄终弟及。
这些魏阳自然明白,但他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太后。”
太后偏爱幼子是众所周知的,而魏武帝魏山又以孝闻名。
若太后坚持要立渤海王魏洲为皇太弟,魏武帝碍于孝道,很可能难以拒绝,那样……
一想到那种可能,宸妃就不由得感到一阵寒意。
“乖孩子,快起来,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毕竟她是个女子,骤遇此等棘手之事,一时之间慌了手脚。
魏阳揉了揉跪得有些发麻的膝盖,脸上也摆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
“以父皇的性子,如果太后……哎!”
“那我们怎么办?”
见宸妃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魏阳在一旁试着引导:“要想阻止这事,只能想办法改变太后的主意,可她老人家最疼的就是渤海王,除此之外……”
“对了,还有溧阳长公主。”
宸妃眼前一亮,她深知这位溧阳公主深受太后喜爱,程度不亚于渤海王魏洲。
但随即她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她与溧阳长公主的关系并不和睦,说是水火不容也不过分。
皆因这位溧阳公主常为皇帝物色佳丽,送美女入宫也是常事。
以她们这种关系,想请她帮忙,绝非易事。
“听闻溧阳长公主婶婶对那些金银财宝情有独钟,若从此处寻隙……”
魏阳心里明白,好事多磨,便继续引导着宸妃的思路。
“嗯,言之有理,溧阳最爱的便是钱财,只要代价足够诱人……”
宸妃深感赞同地点点头,但随即眉头又紧锁起来。
这位溧阳公主的欲望与权势一样显赫,宸妃手头的那点积蓄恐怕难以入其法眼。
念头至此,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儿子魏阳,而魏阳见状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同样囊中羞涩。
魏阳所言非虚,此刻他的口袋里确实空空如也。
“那可如何是好?”
眼看宸妃已入彀中,魏阳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并非只有金钱一条路,若能投其所好,溧阳公主婶婶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回应。”
“此话也有几分道理,只是溧阳所喜之物皆价值非凡,咱们去哪儿寻觅呢?”
宸妃言语间略显心虚,她虽有几件皇室赏赐的珍宝,却都是心头所爱,怎舍得割舍。
瞧见母亲眼神闪烁,魏阳心中明镜似的,知晓她的顾虑。
真是妇人之仁,若不能成为太子,眼下这些宝物留着又有何用,最终还不是便宜了旁人。
罢了,他本就没指望过依靠他人。
“财物之外,还有人脉一途。”
魏阳此言一出,宸妃的眼神顿时变得复杂起来。
关于溧阳的种种传言,即便身居深宫的她也略有耳闻。
“别误会,我是说阿离表妹。”
魏阳受不了宸妃那古怪的眼神,索性直接挑明。
“阿离?听说溧阳对她颇为宠爱,但她年纪尚幼,怎能……”
宸妃说到这里,忽然醒悟,“你是说,你想娶陈阿离?”
多年的宫廷生涯让她并不愚钝,很快便明白了魏阳的意图。
“目前看来,这似乎是唯一的法子。”
魏阳故作无奈,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他暗自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