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同志,吴同志,你们都冷静一下,这件事情往重了说,你们都该进去反省,往轻了说,小孩子打闹的事情,各退一步也就过了不是,没必要如此兴师动众。”
若是放在平常,村长大抵会想要严查这两位,可是这深更半夜的,到底还是调停更合理一些。
村民也不想要看这孩子之间的热闹,纷纷散去,也没人帮着孙家媳妇儿说话,倒是宋淑仪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像不准备轻易放过孙家媳妇儿一样。
沈澜开口说道:“吴婶子,真不行你们将我家沈南的衣服赔了,这件事情我们便既往不咎,以后若是再欺负沈南,我们另算如何?”
“什么?!”
孙家媳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瞪圆了眼睛,表情凝固得如同一座雕像一般,她愣愣地开口道:“你这丫头还真是没皮没脸,打了我儿子不说,竟然还敢问我家要赔偿……真是……真是……”
见她有话说不出,沈澜干脆直接道:“本来我家是愿意调解的,可是村长您也看到了,吴婶子不愿意与我家调解,不然我们报警,让警察来看看究竟是谁对谁错?”
“沈同志,这
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至于报警吗?”村长有些无奈地看着沈澜,怎么平常不觉得这丫头如此爱惹事儿,今晚是怎么回事儿?
沈澜耸肩,开口道:“也是,但如今的情况怎么办才能更好地解决?他们又不愿意赔,还想要从我们这儿拿一笔钱。”
“你……你打了人,不应该给钱吗!”孙家媳妇梗着脖子骂着:“枉你跟你家沈南还是个读书人,真是一点气度都没有!”
沈澜看向了一边的村长,突然开口道:“我还有一个法子,您看行不行?”
村长松了一口气,看着沈澜咳嗽声,强装严肃的模样开口道:“沈同志,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办法?”
“是这样。”
沈澜开口道:“早就听说孙叔常年去城里打工,可是听说最近一段时间失业回了村里,整日心情不好,天天以酒洗面,不如向他问问,看虎子头上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沈澜刚才便看出来了,虎子头上的上伤口本就是硬物敲击留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沙包可以做到的,可是空口无凭,沈澜总不能再砸一下。
索性她将罪魁祸首揪出来,到时反手咬定孙家媳
妇诽谤,也算是给沈南报仇了。
她的计划不错,村长也点点头,刚准备让人去叫老孙过来,就见孙家媳妇慌了神,连连忙忙说道:“沈丫头,你这不就见外了,我家男人已经睡下了,你再吵他起来,恐怕不太好吧,这件事情也许是个误会,虎子,你到底有没有划沈南的衣服,你跟我说清楚!”
先前虎子的回答都是支支吾吾的,现在他瑟缩了一下,退到村长身边,似乎是怕孙家媳妇儿会打他一样,直到确认安全之后,才怯生生地开口道:“只……只划了一下。”
孙家媳妇气得脸都歪了,恨不得直接将孙虎子揍上一顿,不过到底是自己家里的孩子,她多少有点舍不得,再加上当着旁人的面,打孩子跟打自己的脸差不多。
她的表情千变万化,到底是最终笑了笑,开口道:“这……小孩子不懂事儿,你那一件衣服多少钱,我给你就是了。”
“在城里卖是二十块,咱们都是同村,我就少收你一些,十八,怎么样?”
“什么?!”孙家媳妇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沈澜,哆哆嗦嗦地问着:“十……十八,你这什么衣服这么金贵
,十八块钱一件,你不如出去抢钱算了!”
村长皱眉,这件事情本就有个结果了,他断不能让孙家媳妇儿继续闹下去,便佯装严肃的开口道:“谁不知道她厂里做出的衣服好,一件就是这么个价钱,你要是不愿意就管好孩子,快,将钱赔了,这件事情便算是了了。”
孙家媳妇儿心中虽不痛快,可这件事情到底不是她占理,无奈之下,她也只好同意了村长的处理方法,将钱赔给了沈澜之后,才惺惺带着孙虎子离开。
事情虽平息了下来,可沈南保不齐被宋淑仪一顿收拾,又是说他什么事情都闷着不肯告诉家里人,又是说他都不知道直接打回去,沈南被骂得狗血淋头,虽然知道宋淑仪这是为他好,可也免不了心里难受。
他忍不住,终于哭着开口说道:“可是……我若是打他了,咱们家里岂不是就要赔钱了,他们说……我读书本就是个赔钱货,若是再……再让姐拿钱出去赔偿他们……”
沈澜心中闪过几分心疼的神色,他印象中的沈南,从来都是有苦只往心中咽的人,他是成熟的,超越年龄的成熟向来惹人心疼。
也就是今日
他痛哭流涕,才让沈澜觉得,他也不过就是个年纪不大的孩子。
沈澜将沈南搂进怀里,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她给顾子濯使了一个眼色,顾子濯心领神会的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