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高论,却并无道理。”
“自古以来,天下有德者居之,方能服众!”
“夏朝享国四百余年,最终败于商汤;商朝五百余年,最终归于周朝”
“是为有道伐无道,有德之君,替换无德之人!”
“上合天意,下顺民心,乃自然之理!”
“任何一个国家,只要脱离了百姓,纵使再强大,也照样玩不转!”
“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李浩颔首一笑,字字珠玑。
几次三番的辩驳,始皇帝已是恼羞成怒。
这小子,可真难对付!
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话可说。
而且每句都占着理,步步紧逼,让人无从开口。
属实可恨!
但输人不输阵,始皇帝眉毛一扬,神情透着与生俱来的高傲。
“孟珂那老小子心术不正,奸猾无比!”
“他的话还能信?”
“百姓见识短浅,愚昧无知,能有什么主意,不必在乎他们的看法。”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要想治理天下,还是得一位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的帝王。”
“那些升斗小民,只要遵纪守法,好好种地和打仗才是正经的!”
“别的,轮不到他们过问。”
李浩听罢,顿觉有趣。
眼前的老赵,怎么和后世的朱重八一个样。
都对孟子嗤之以鼻,死活看不上。
尤其讨厌那句: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
谁敢提,立马翻脸!
但说都说了,就没有怕的必要。
而且,他对不把百姓当回事的人,素来没好气。
碰上了,先骂个狗血淋头再说!
“呵呵,真是不知所谓。”
“一个国家,人口、土地、朝廷,三者缺一不可!”
“各司其职,相辅相成!”
“怎么到你嘴里,百姓变得可有可无了?”
“没有百姓,谁来种地打粮,向朝廷缴纳赋税?”
“谁来修河堤,修宫殿,谁去塞北戍边,拒敌于国门之外?”
“看来,赵兄得多读几天圣贤书了!”
李浩一张嘴,像连珠炮似的狂轰滥炸,唾沫星子横飞。
真是搞笑了!
一个客商,走南闯北,竟能说出视众生如牛马的话,比皇帝还不当人!
哪天要混上件龙袍穿,那还不得原地起飞喽?
恐怕,蓝星都容不下他!
想到这里,李浩单手叉腰,继续追问。
“既然赵兄对《秦法》推崇备至,想必很了解吧?”
“能说说它的作用吗?”
始皇帝洋洋得意,连紧皱的眉头都舒展开来。
“那是自然!”
“所谓《秦法》,就是皇帝用来治理天下,约束百姓行为的规矩,让他们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
“谁若犯错,便依法办理!”
“因此,也叫王法!”
话音落下,李浩点点头。
“说得好!”
“第二个问题,王和法究竟谁大?”
嬴政一愣,心生不悦。
这小子,怎么就问些刁钻古怪的问题?
但还真难不倒他。
“王法、王法,就是王家的法!”
“王在上,法在下,自然是王大了!”
“皇帝能凌驾于万众苍生之上,何况一部《秦法》!”
“这有什么奇怪的?”
不曾想,李浩早就挖好了坑,等着他呢!
“哦,王在法上?”
“也就是说,皇帝犯错,能够免于责罚,甚至可以根据自己心意,随意修改律法?”
始皇帝顿时语塞,有种上当的感觉。
如果承认李浩说得对,那就意味着《秦法》是专门约束百姓的,与天子无碍。
一旦传出去,必然招致非议,削弱皇帝的威信。
若不承认,那句‘王在法上’怎么解释?
旋即,李浩得理不饶人。
“可一部公正的律法,应当上至天子,下至平民,三教九流,都该一视同仁!”
“谁犯错了,都要依法严惩,百姓才会信服!”
听罢,始皇帝翻了翻白眼。
“贤弟,越来越离经叛道了!”
“尊卑有别,皇帝岂能与百姓同列!”
不料,李浩又有话说。
“既然《秦法》对于身份区别对待,那就说明不公平,干脆废除算了!”
“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