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杨忠全沉默了一会,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双老眼闪出犀利的目光,眼睛如鹰地盯着自家孙儿:“我们杨家炼出来的兵,当然是属于我们杨家的,等衡山那边炼好之后有了经验,让义山也炼一支。”
“父亲,这样开销很大的,我们要这么多乡勇干嘛?名不正言不顺的-----”
“干嘛?”
杨忠全轻声地反问了一句,眼睛露出绝望的神色:“你们以为这大周还能顶多久,我看也就十年二十年。”
这话说得杨义云父子惊叫了一声,猛然站了起来。
杨得强更是快步走到书房门口,探出头,四下打量。
发现空无一人,才放心地合上房门。
杨忠全见孙子小心的样子,欣慰地笑了:“得强放心,阿爷在刑部混了一辈子,心里有数的。”
“这我知道,但锦衣卫不得不防。”
听到锦衣卫这三字,书房里的三个人,脸色都沉了一下。
随着帝国末期的衰退,世局更加的混乱起来。
做为皇族手里的剑,锦衣卫也更加的疯狂。
凡是对帝国对皇族心有不满的民众官员,都逃不过其毒手。
嗯了一声,杨忠全想了想,抓过杨得坤写来的信件,就着书房里的蜡火,一张一张地烧了起来。
因为,这厚厚的书信里,的确有着几处不太合规的字眼。
“得强,我觉得得坤的想法非常之好,这些乡勇只要锻炼得好,未必比边军差,咱们老杨家也该准备了,虽然咱们不想逐其失鹿,但至少得有自保的能力,不然咱就成了别人眼里的肥肉。”
一直在帝都圈子里打磨的杨义云,望着父亲慢条斯理的烧着书信,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好似看到了帝国的命运。
“父亲-----”杨义云沙哑着喉咙,轻叫了一声,凑近接过父亲手里的书信,一边放到蜡火上灼烧,一边问道:“那你是想让得强从乡勇起家?”
“嗯!”
杨忠全遗憾的看了看孙子空荡荡的左臂,点了点头说道:“其实很多人都准备了,孙家手里的边军不都听他的么?咱们既然不能走正途,从乡勇开始,也未免不是一条路子。”
孙家,就像一根冰冷的刺,狠狠的在杨氏爷孙三人胸口上,扎了一下。
当初就是因为杨得强的出色表现,才让大同总兵孙友良看中,提出来将女儿孙慧娘许配给杨得强。
可是,杨得强的一时失手,就翻脸不认人。
不但人给赶了回来,婚事也丢了。
其实,在部队中,也不是四肢残废就不能当官的。
帝国鼎鼎大名的岳云参将,就和杨得强一样,也是在战场失去了一臂。
但人家依旧在边军中,稳如泰山。
毕竟,到了一定级别的将军,更重要的指挥作战和背后的人脉。
“阿爷,阿爸,你们放心,我从哪里跌倒,就会从哪里爬起。”杨得强狠狠的捏了捏唯一的拳头,想起见过几次的那张如花似玉的俏脸,眼睛里闪出绝望,闪出痛恨,闪露奋斗的光芒。
“嗯,阿爷相信你,你会做到的。你明天一早就出发,本来打算让得意也跟着过去看看,如今-----”
说着,杨忠全失望地看了看,依然没有动静的书房门,想了想说:“你路过老家时,和你伯伯说,就让他家也出一个,帮衬着得坤把工厂开办起来,要不计代价,让衡山在三年之内的税收达到30000两的标准。”
这话听得杨义云父子相视了一眼,看来老爷子这是要硬捧杨得坤上位呀!
“好的阿爷,我会转告的。”
就在杨家爷孙在书房里协商,杨得强明日出发的事宜。
苏州府衙后院里,杨义山激动得跳了起来,放肆地抱起杨宁氏,转起圈来,发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老爷,老爷,你放疯了呀,什么事这么高兴?“
”成了!成了!得坤的事成了!”
“这么快?玉山不是前天才写来信,说让我们派人去,难道说得坤他直接将王家灭了?”
“哈哈哈哈-----”
杨义山笑了一阵,将比自己小了三四岁,看起来娇艳欲滴的正妻放了下来,一把将刚看完的书信,塞给了杨宁氏:“你先看看信,我觉得得坤真是长大了,比我想得还周到,也不知道他小小年纪,哪来这么多的心眼?”
这话言者无意,听者有心。
杨宁氏心想,一个寄人篱下的孩子,能不心眼多吗?
不过,一看到杨得坤那手锋芒毕露的字迹,一下就被吸引了。
杨义云半搂着杨宁氏,再一次看着儿子第一次写来的长信,仿佛看到了,自家那个不甘命运捉弄的庶子,誓要创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在对父亲的书信中,杨得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