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的一声,杨义山一掌砸在桌子上。
吓得坐在一边的杨宁氏,尖叫了一声:“老爷,你这是干嘛?”
“嘿嘿---”杨义山扯着嘴角冷冷的笑了一声,然后,将手里的长信递了过去:“你先看看再说。”
在杨宁氏神色复杂看着信件的时候,杨义山回想起了从前的一些片段。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有看到过,那个已经当了县令的儿子。
在他的记忆中,二三年才回一次老家的时光中,那个个子高高瘦瘦,眼神中露出倔强的儿子,从小就和自己不亲。
也和别人不亲。
像他们这些四海做官的男人,一般只会带着长房,或母亲得宠的孩子在身边。
然后,别的孩子都会放养在老家,要么读书,要么做事。
这也是这个世界的常规常识。
他大概在他十二岁考上童生之后,才慢慢地,进入了家族的视线。
一路上,都以一次过关的战绩,考上童生,考上秀才,考上举人,直至以十九岁少有的年纪考上了进士。
本来,以为会得到父亲得到家族的重视。
但是,在前些日子父亲的来信中,说此子性格倔强,易冲动,让杨义山打消了亲自回去一趟的念头。
“有出息了,有出息了!”
杨宁氏缓缓的放下了信件,一边夸奖着,一边有些疑惑地问道:“老爷,你说玉山是不是过赞了,将自己的作为推到了得坤的身上?”
“应该不会的。”
杨义山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与玉山相知多年,他没有道理这么做的,也许得坤这性格正合适在衡山,也许他坐在那位置,性格自然也变了。”
听到夫君如此说,杨宁氏巧目一转,她扑哧笑了一声:“你还不如说,是王家的这一棒子,将得坤打清醒了,来得实在。”
“老匹夫!”
听到儿子挨了一棒子,杨义山忍不住粗口起来:“真特么当我杨家没人吗?幸好坤儿没事,真要是出事了,老子和他没个完!”
很多年没有听到夫君粗口的杨宁氏,知道杨义山绝对生气了。
也绝对的将杨得坤放在了心上。
从前,只有自己生的那几个,会儿呀儿呀地叫着。
只可惜,自己这个千金大小姐,还没有一个丫鬟会生。
这丫鬟才生一个,就连连地一路往上考,而自己唯一的儿子,今年才十岁,连启蒙书都念得磕磕绊绊。
这要是放在一般人家,也算了。
但是,与一个才十九岁就考上了进士,已经当上了县令的庶生子相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老爷你别生气了,阿爷他会处理的,玉山不是跟在得坤身边吗?等过些日子,阿爷肯定还会派人过去的。”
这话说得杨义山平和了一点,想想自家老爷子的手段,缓缓的坐了下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这倒是的,只是不知道父亲怎么安排的。”
说道看了一眼,成亲已经有十多年,依然娇艳的杨宁氏,有些不放心的说道:“夫人,要么我们也派人去帮衬一把吧?我看王家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我们这边派人?也太远了吧,还不如让大伯他们派人去,近多了。”
听到妻子说起大哥,杨义山挪了挪屁股,似乎不想多提。
杨家和这个世界大部分的世家一样,在长子没有表现出格外的能力下,一般都会留在老家,掌管着老家的田地和一切物资分配。
杨家杨忠全的这一房,老大杨义清留在老家,现在掌管着杨氏老家的一切资产。
老二杨义富则一直跟随在父亲身边,现在都四十二了,以举人的身份在刑部,当了一个正五品的郎中。
而自己则二十四岁考上进士,这十五六年来,从县令到知州再到知府,目前是正四品的上等苏州知府,离三品的提督,离二品的总督,还有一二步之遥。
正是因为在各地为官,原本十来个孩子,现在只有正妻杨宁氏生的三个,还二房三房生的两个丫头留在身边。
其他的几个都留在老家,男孩读书,女孩学习女红。
可是,好像听说大哥义清有些偏心,几个留在老家的孩子,总嚷嚷着要来苏州。
“算了吧,让他们去人,还不如和父亲商量。”
说着,杨义山有些急切想动笔。
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脑袋浮起那个,比自己还大一岁,从小像小姐姐一样带着自己的身影。
不由嘟囔了一句:“夫人,要么你看看,是不是让秋香跟着过去,或者,秋香那加点份子?”
此言一出,整个屋子里,顿时冷了。
杨宁氏一双好看的秀眼,恶狠狠地盯着避开了自己目光的夫君:“你说什么?得坤的事你这当爹的可以管,秋香是你能